第67章 大明的稅制改革,試點——蘇州府!
一條鞭法…
火耗歸公…
養廉銀的施行…
還有商業嘗試…
每一個拿出來,都是改變時代的舉措。
可全發生在洪武一朝,且在今日。
朱元璋?
他??
朝中文臣,怎會不知這位自幼沒讀書的洪武皇帝治國水平如何?
今日發生之事,實在太過詭異。
這朝堂的氛圍變化,令許多大臣無法適應。
韓國公府。
諸多身穿紅袍的文官在門口徘徊,心頭隱約不安,有些拿不定立場。
一年輕臣子靠了過來,拱手謙卑道:
“趙大人,晚生乃後學末進,今日朝堂之事,到底作何解釋啊?”
“呵呵,趙某愚鈍,確實不知。”
青年轉向一旁:“那、王大人可知道,這一條鞭法,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呵呵。”
“……”
眾大臣哪敢隨意在外非議國事。
禍從口出,全打著馬虎眼,不肯吐露半個字。
每個人眼底深處都晦暗難明,似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直到一輛馬車過來,眾人默契圍到李善長府門口。
馬車停下,一個鮮衣常服青年出現在眾人面前。
李佑。
李善長的侄子,同時也是胡惟庸侄女的夫君。
在李善長的推舉下,胡惟庸成了當朝的丞相。
可以說。
胡惟庸能在淮西勳貴集團中站穩腳跟,坐穩頭把交椅,李善長功不可沒。
空印一案,聖上大怒,胡惟庸失勢,被聖上發配至蘇州府,要被徹底榨乾價值。
一人之下的宰輔,成了一縣的縣令?
夾在李善長和胡惟庸的李佑,此刻處境焉能好到哪裡去啊。
踏踏踏——
李佑剛快步走上臺階,就被府中的家奴攔了下來。
妻子叔父罹難,家宅不寧,李佑心情本就不佳,這更把他氣得不輕。
“怎麼?”
“你們這群狗奴才,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嗎?”
李佑黑臉夾著一團暴虐怒火,強忍沒有爆發動手。
一位門丁小跑了過來,畢恭畢敬行禮道:
“大人息怒,非是小人不給開門,國公爺有令,今日府裡不見客。”
“還吩咐過,要是大人過來,也一同攔在府外。”
“你說什麼?”李佑再也忍不住,一手拿捏家丁衣領,鼓起的拳頭差點砸了下去。
咕嚕——。
門丁強忍恐懼提了提嗓子。
“國…國公爺說了,朝廷政事繁多,正缺職用人之際。”
“身為朝臣,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應該盡忠職守,萬不可辜負聖恩。”
這話在提醒李佑,同時也在提醒在外的官員。
大臣們心頭一凜,透過硃紅色的大門,彷彿看到一雙蒼老而又威嚴的眼眸。
那眼神明明不怎麼銳利,而是倍顯深沉,給人的感覺彷彿能透過身軀直視靈魂。
眾大臣象徵拱手,隨後快速化作鳥雀驚散。
李佑緊咬的後槽牙鬆開,不甘冷哼,馬車隨之遠去。
書房裡。
李善長正拿著毛筆在紙上游走,氣定神閒,看不出半點焦急之色。
聽聞管家講述門前之事,他無動於衷擺了擺手。
“行了,我知道了,由他去吧。”
管家行了一禮,離開時自覺將書房裡的門帶上,獨留李善長一人在內。
書房裡格外安靜,只有狼毛筆在宣紙上簌簌細響。
不多時。
一幅畫卷呈現在眼前。
蒼穹空幽,竹林裡,兩個文士正於涼亭內對弈。
唉——
望著那略顯年輕的文士,身為摯友同時也是敵手的李善長不免唏噓嘆了一口氣,感慨笑道:
“昔年上呈《時務十八策》,大談天下,君何等意氣風發?”
“可你劉基依舊是人,避不開吉凶算計,在這點上,你與我相差甚遠。”
“人世間這盤棋,終是我贏了。”
忽然間,李善長原本明朗的笑容漸漸變得苦澀。
這位六公之首的智臣,一雙深邃的目光透過阻隔,投向了那座被迷雲籠罩的皇宮。
三件仙寶的轟動歷歷在目,藥品也被證明有效。
前幾日的軍屯變故…
糧稅…
商業…
李善長跟隨朱元璋多年,對後者知根知底,從未見過誰能說服且改變他定下的國策。
他已經嗅到,朱元璋這位古往今來少有的帝王,此刻在下一盤罕見的大棋。
可他越來越看不懂,這位帝王到底在想什麼。
難道…
真有所謂的仙人相助?
還是說…是你劉基在天上作怪?
劉伯溫前年去世。
朱元璋去年就有仙遇。
李善長不相信世間會有如此湊巧之事。
再有。
若非如劉伯溫這般機智近妖之人,斷無法輕鬆想出對策。
李善長自然不知曉,他此刻面對的,是華夏幾百年的智慧結晶。
“我這枚棋子,究竟落子天元,還是落於邊角?”
“天元居中而立,雖是自困之舉,尤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可若是讓開此處,邊角雖廣,恐難有片土為我安身之地。”
想到此處,李善長眉頭皺得很深,臉上流露出無法化開的鬱結之色。
皇帝乃天子,若真承天之智…
天意難測!
人該如何與天對弈?
書房沉寂良久,李善長不知是想通了,還是坐不住,自覺去了皇宮。
蘇州府施行新稅制,哪怕摸著石頭過河,他也該出面,畢竟沒有誰比蕭何更合適這事。
此刻…
恐怕有人也在等他。
……
……
皇宮。
老朱此刻在接見一人。
一身白袍,玉樹臨風,姿顏雄偉,魁梧而不失英俊之氣。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李文忠,大都督府的大都督。
望著面前俊朗非凡義子,同時也是他姐姐的兒子,朱元璋心頭百感交集。
除了他這一脈子孫,真正可以扶持朱家的血親,也就只有李文忠他這一支。
“文忠,可知咱叫你過來幹什麼?”朱元璋聲音柔和不少,宛如自家人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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