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覺得似這樣的渣滓,實則是該死了!
天意洞照之下,嶽含章這第一度蒸騰而起的殺伐心思,徹徹底底的,通透了!
而這一切,龍形的拳勢,驚神的意志,混合著嶽含章那種天意在我的高昂心念。
他再開口時,那聲音字字句句幾如驚雷也似,炸響在了徐師成的腦海之中。
“說這樣多的廢話,你也還是一個人來了!無非是想要隱秘行事而已。
諸般預設,不過是攪亂人心思的鬼蜮伎倆,若我束手就擒,你動不動手?殺不殺我?
爾等世家貴胄,陰私算計,我見得已經太多太多,這些不過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虛偽話術。
我能殺你的時候就是天潢貴胄?之前武道比賽上百般針對我的時候,怎麼不想著我本還要尊貴超過你們?”
一番話,說得徐師成啞口無言。
“跟你是一類人?嶽某覺得噁心!
記住了!徐師成!徐家的貴胄,徐師成!今日嶽某人就是為得那幾個你看不起的泥腿子,殺的你!
任你天潢貴胄,任你如何——如何——如何——你,徐師成,就是因幾個泥腿子而死!”
這剎那間,嶽含章似乎還是小覷了這句話對於徐師成的殺傷力。
原本在劇烈的痛苦抽吸聲音中,已經再難發出一言的徐師成,在這一刻陡然間爆發出了極致的憤怒,極致的嘶吼。
“殺我!速來殺我!但是——不許羞辱我!”
他彷彿將嶽含章的話視作是了超過生死本身的奇恥大辱。
但是,此刻極端情緒的爆發,已經無法再給他帶來戰力上的加持。
嶽含章所演繹的武學,在持續的變化過程中,顯得越發高階,意境顯得越發高遠。
一對臂刀在這一過程之中崩解開來,戰甲能量的耗盡讓破損本身難以彌合,一道又一道的傷口帶走了他的生機,讓徐師成在涼夜中感受到了些刺骨的寒冷。
而在這樣的情形下,激湧的情緒,本能的掙扎,也只會加速他抵近死亡的程序。
可好像是對於這樣的殺傷力尤還不知足一樣,嶽含章繼續在演繹著“語言的藝術”——
“你這樣的人也值得羞辱?你還真不如進行那種人多勢眾的佈置,獨自一人來尋嶽某的晦氣,誰給你的底氣?
哈!徐家人裡,除了當場認輸的那個,你啊,徐師成,你是最好打的那個!”
這番話的殺傷力,毫不亞於剛剛那一句。
這剎那間,徐師成便怒目圓瞪。
可是同一時間,通身的骨骼爆鳴的脆響聲音接連響起,戰甲的變化抗住了嶽含章太多的攻伐,但是卻無法抗住那穿透入血肉中的震勁兒。
此刻,通體的骨裂,劇烈的疼痛讓徐師成幾乎失去了對於身體的一切掌控能力。
自然也已經無力開口言說些什麼。
唯有那思緒,尚還殘存著,在痛苦的海浪中翻湧。
等等——!
當場認輸的那個——
這剎那間,徐師成像是想明白了整個過程裡所有不對的地方,想明白了自己苦苦抓的內鬼到底是誰。
徐!師!錦!
可是這樣的洞悟,卻來自於嶽含章最後殺人誅心式的一語。
他已經明白的太晚太晚,他在生命終末的最後一剎,才看到了那漸漸地籠罩在徐家,籠罩在朱家,籠罩在基地市上空的詭譎暗影。
無邊的悔恨淹沒了徐師成最後的神智。
他看向嶽含章,看向這同樣立身在詭譎暗影下的天驕妖孽。
某種絕望之下的怨毒情緒在徐師成的心中誕生,他在臨死之前,好似是看清楚了這個籠罩著一切的局——
我已然要死在這個局中,還有許多人要死在這個局中,這才是真正的人多勢眾,嶽含章,任你如何才情驚豔,又豈能逃脫這樣的殺局!
“嶽含章,我在神歸道海的前路上,等著你!”
話音落下時,嶽含章那帶著刃爪的一指,破開了徐師成的空門,洞穿了他的咽喉。
當最後徐師成的屍骸從刃芒上無力的垂落,跌倒在地面上,嶽含章仍舊維持著最後出手時那一剎那的姿態。
那是他親手將一條性命打入生死領域之中去的時候,那驚顫魂魄的武道意志徹徹底底成就,在形神之間生根發芽,並且通入一道道氣血之力中的瞬間。
那是星辰之龍完全掙脫了那一層繭,海量的升階技巧匯同著天驕的靈感特質,最終凝聚為具備著重重變化的九式指訣的剎那。
那是形與意相合,驚神意志與龍形意境在蛻變的過程中便已經完成的統合——
驚龍九式指訣。
嶽含章沒有羞辱徐師成,最後,他死在了這嶄新出爐的龍形大成武學上面。
緩緩地收起這驚龍拳勢,嶽含章看著徐師成追悔莫及的眉宇間,那鎏金線團的凝聚。
“神歸道海?你沒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