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在若有所思的神情展露之際,嶽含章便像是有了目標。
於是,在片刻頗為閒適的摸魚時光再度飛逝之後,隨著放學的鈴聲響起,嶽含章便動作乾脆利落的收拾好了演武室,徑直朝著校門口的方向,走向了小樹林。
而在練武館的另一角,此刻則是伍先略顯得匆匆忙忙走出的身影。
早晨時的一番“武道爭鋒”,在最後嶽含章高高起的調子裡,徹底無視了伍先的身影所在。
當時被嶽含章那種與天驕爭鋒的氣勢所震懾,伍先一時間沉默以對。
可等到自己單獨處於演武室中的時候,早晨時的畫面卻頻頻在伍先的修行過程中湧現在腦海裡,干擾著剛剛涉足的形神合一的狀態。
於是,人難免越想越氣,早晨時的場景被伍先在腦海中不斷的覆盤,而他也在這樣的過程中,不斷的設計與補充著自己的“臺詞”。
而當這樣精妙的語言藝術在伍先的腦海中愈發至善至美之後,他緊趕慢趕走出演武室,卻只看到了嶽含章消失在小樹林裡的背影。
某種再度被人無視的情緒生髮,一時間,伍先想著,愈發的沉浸在了生氣中,卻忽略了今日武道上進益並不明顯的事實。
——
而對於身後這一切渾然不知的嶽含章,在走出了校門之後,以比往常時更為迅速的走出了繁華的市中心,進而經過了那涇渭分明的重重關卡,進入到了迷宮一樣的棚戶區中。
回到家中,走進臥室,嶽含章開啟了房間裡唯二的傢俱——衣櫥,從而取出了一件灰撲撲的像是什麼工作服一樣的衣服。
學校發的素白色練功服,在棚戶區這樣的地方,還是顯得過分扎眼了些。
此刻換上寬鬆,甚至是寬鬆到有些不大合身的工作服,霎時間,嶽含章整個人武道修習的“勢”與氣質,像是盡數被封印在了這套衣服裡。
他陡然間和光同塵起來,彷彿和棚戶區中討生活的苦命人再沒什麼兩樣。
尤其是這一整日修習武道,那累積的疲憊呈現在神情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苦臉,幾乎使得嶽含章無需再做任何偽裝。
於是,沒有做更多的停留,嶽含章穿著這樣的一身衣服,再度走出了家門,進而,沿著棚戶區那堪稱奇詭的道路,在不斷的輾轉之間,卻沿著一道筆直的方向,朝著基地市的更外圍走去。
環形的城市一層層的巢狀著,從最中心的極致繁華,再由內往外一層層愈發破敗。
在無形之間,嶽含章像是又從棚戶區往外走過了好幾層涇渭分明的環形世界。
他越發靠近了基地市的城牆。
遠遠地,此時間尚還未曾看到人煙,但是空氣中已經瀰漫開來濃郁的鐵鏽一樣的血腥味道,以及一些混雜在一起更為腥臭的惡劣氣味。
這樣是某種明晰的標誌,標誌著嶽含章便這樣走入了這座城市的暗面。
與此同時,嶽含章微微偏頭,四下裡稍稍觀望打量了一下方向,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一座不算高聳的冒著黑灰煙氣的煙囪處。
而在嶽含章視界裡的另一層畫面呈現中,同樣隨著黑灰煙氣嫋娜騰起的,還有著一道道的金色流光。
“找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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