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了自己,也害了雲家滿門。
血色蜿蜒,像是受到指引,朝著雲清漪腳下漫延。
”不要——“
雲清漪大喊一聲,驚坐起身。
渾身已經被汗浸透,霎時整個人都冷透了。
當真與陰司索命的厲鬼無異。
謝南邢不死,她心中怨憤難平!
“小姐!”
房門忽然被推開,小昭疾步入內。
“二少爺出事了。”
躍長!
雲清漪本就心神不穩,一聽這話,面色瞬間褪去鮮活。
唇邊滲出絲縷血色。
“更衣!”
雲清漪掀被起身。
小昭想勸,看著自家小姐這樣,又覺得,說再多也不如讓她親眼看見。
去往前廳的路上,雲清漪腦海中出現的事前世,雲躍長被殿試除名的事。
訊息傳出,雲躍長……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到院外時,正好雲父身邊的長隨出來,雲清漪將人攔下。
“出什麼事了?”
看見雲清漪,鍾明緩了深色。
“是御史大夫,謝貢士與沈小姐也到了,還有重王。”
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雲清漪蹙眉,讓他繼續說。
這才知道,原是會試結束之後眾學子相約出遊辦宴,熱鬧不斷。
之前雲躍長始終不曾參與,一則是本身不喜,二則便是急著雲清漪的話,擔心行差踏錯。
偏今日是禮部侍郎家中么兒設宴。
他母家與太后有些淵源,請帖送到了府上,雲躍長不去反倒傷人臉面,就想著稍坐片刻,露個臉就走。
因是私人宴會,都是同齡人,沒那麼多拘束,就有人帶了紅倌人與妾室。
先是便罷了,酒過三巡,雲躍長正要走,席間忽然有人說起雲清漪,言語間不無惋惜。
“那雲小姐當真是神仙妃子,謝南邢一介寒門,能得她青睞,是在是祖墳冒了青煙。”
這話一出,席間頓時鬨笑起來。
“冒青煙可不夠,指不定他謝家老祖在底下頭都磕破了,才給謝南邢求來一樁天大的好姻緣呢。”
“有理,有理……”
嬉笑中,雲躍長又坐了回去。
“胡說什麼!”
謝南邢席位末些,聽了幾句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對上週圍人戲謔的眼神,瞬間氣血上湧。
他今日帶了沈嬌,那些話沈嬌也聽在耳中,已是泫然欲泣。
瞧見謝南邢的反應,沈嬌眼一眨,一滴清淚落下。
“你們都說南邢哥哥做什麼?那雲清漪又豈是你們說得一般高潔?”
“實話告訴你們,她比之這些——”
沈嬌不知道場中人都是什麼身份,說起話來無所畏懼。
“比之這些妓子還不如,是她下藥,設計失身於南邢哥哥,又借雲家權勢欺壓,逼迫南邢哥哥娶她,這般恨嫁,又不知廉恥的人,竟也值得你們追捧?”
這話說完,無人敢應聲。
御史大夫家的兒子卻坐不住了,直接走到謝南邢席位旁。
“果真是你這小情人說得?你跟雲清漪睡了?”
他垂涎雲清漪已久,此刻本就飲了酒,說話完全不經腦子,“你且同我說說,那賤人睡起來是什麼滋味?”
“虧得她裝出貞節烈女的樣子,原來私底下竟然這麼——”
“砰!”
他話還沒說完,雲躍長當空擲來一隻銀盤,直將人砸的頭破血流。
如此還不算,雲躍長也曾習武,此刻半點不留手,險些要了御史大夫那兒子一條命。
“這不,御史大夫與咱們雲家的關係您也知道,如今揪著這一點不放,非要來討個說法。”
鍾明說著,餘光卻在看雲清漪臉色,恐她因此不悅。
雲清漪卻沒追究席間對她的議論,又問:“重王因何前來?”
謝南邢跟沈嬌是當事人,御史大夫是苦主,越重明呢?
“這……聽聞下人去尋御史大夫時,王爺在與大人飲酒,便一道來了。”
越重明要來,旁人也不敢攔,還真叫他進來了。
真是晦氣!
雲清漪暗罵了句,思索起對策。
“你去找阿兄,就說……”
少頃,她在鍾明耳邊低語幾句。
鍾明連連點頭。
他本就是要去找雲奉先,此時聽了雲清漪的話,更是條理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