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將手中杯盞抬高几分,兩人各抿了些梅子酒入喉。
餘下卻無人敢將這話說在明面上,私底下交頭接耳。
“瞧見沒,方才那沈小姐的做派,嘖嘖,與青樓女子何異。”
“可說呢,兩人這樣子,多半已經……可惜雲小姐被蒙了,無端與這樣的人扯上關係,壞了名聲。”
“那又如何?”
一個席位靠後的貴女看著雲清漪,低低道:“雲家女名聲再壞,也是旁人求都求不到的。”
這話不假。
高門大戶養出的貴女,旁的不說,打理內宅便是好手。
沒見家宅不寧的都是因為娶了不明事理的女人進門。
雲清漪這樣的,萬金做聘,求回家管事也是極好。
還要看雲清漪瞧不瞧得上。
“雲小姐還輪不到咱們可憐,且想想自己吧,日後也不知嫁到什麼樣家風的人家去,若是像今日這謝貢士這般兄妹悖逆人倫的,嘖嘖.....”
今日席位末等的,家世一般的的女賓們,逃不過與人聯姻,為家族助力的下場。
僥倖遇上好人便罷了,要是命不好……
眾人各自感慨起來,話題逐漸從雲清漪身上移開。
一道玩味的視線投向雲清漪,雲清漪心裡藏著事,並未覺察。
言笑晏晏間,雲清漪擱了杯盞。
“我有些乏了,借魏姐姐的地方歇歇。”
魏明姝同她相視一眼,示意身後丫鬟,“玥兒,帶清漪到我房裡去。”
聲音不低,足夠全場大半的人聽見。
雲清漪施施然行禮,便隨玥兒往與謝南邢兩人截然相反的方向去。
確定已走出眾人視線,雲清漪腳下一轉,拐進小道。
玥兒並未跟上,照舊往魏明姝院裡去。
客院的角門掩著,雲清漪閃身進了謝南邢沈嬌隔壁的房間。
方才雲清漪特意偷偷叮囑讓下人把謝南邢沈嬌引向魏府少爺們的書房。
魏府大公子早年苦讀時喜靜,不讓僕從服侍在旁。
魏府老夫人疼孫子,特意在書房旁蓋了個不起眼的角房,牆上掏了個可推拉的暗格,方便下人們及時給少爺剪燭添茶。
隔著一面牆,男女旖旎之聲隱約傳來。
雲清漪臉色一變,胃中翻湧,險些嘔出來。
心裡知道是一回事,腌臢事就在眼前卻是另一回事。
這一對賤人猖狂至此,只怕前世也未多收斂,可恨她卻被矇在鼓裡!
前世,謝南邢便是憑藉一枚玉佩,以及身上的胎記才順利認親,登上高位。
可那胎記與信物,她身為謝南邢的妻子,卻從未見過。
謝南邢與她成婚,兩人之間的親暱卻少的可憐。
她失身那日就有了雪兒,婚後兩人更是一次也不曾親近。
知曉謝南邢因為被迫娶她不滿,雲清漪並不強求什麼。
後來她幾次三番想與謝南邢緩和關係,謝南邢卻對她避如蛇蠍,更是……
“雲清漪,你就這般離不得男人嗎?”
她深夜為謝南邢送暖身的湯時,謝南邢刻薄的話言猶在耳。
可笑她雲清漪風光半生,婚後卻是苦守活寡。
唯有一次她誕下雪兒第二年,謝南邢卻醉酒闖入她房裡,
強迫她行了夫妻之禮。
滿身酒氣的人就像是惡魔,只顧發洩,半點也不顧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