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竊竊私語的交頭接耳中,在許多小姐夫人們難以置信的表情裡,雲清漪緩了緩聲調,然後重新開口。
“啟稟陛下,臣女不敢隱瞞,臣女的確將謝南邢此人綁進雲家,卻並非他所攀咬的什麼心悅於他,硬要嫁他為妻,其實是當日臣女出門在外,身上佩戴之物遺失,若是平常物品找不到也就罷了,但……”
雲清漪突然頓住話頭,讓一眾正聽到起勁部分時候的賓客豎起了耳朵,都仔細聆聽。
“但那是陛下曾經賜予臣女的及笄之禮,更是貼身佩戴的飾品,陛下親賜,臣女十分喜愛,自然是日日佩戴身側,只那一日,臣女出門只是略微走走採買東西,一回頭便發現那物件沒了,於是立刻就開始找尋……臣女同行的侍女說,有看到謝南邢從臣女身邊經過且動作奇怪,恐怕是……”
她留下了餘味悠長的一句猜測,卻並不直接說出結果,讓在場的人自己猜測的同時,也讓一邊被摁住的謝南邢開始發瘋,
“你胡說!雲清漪你這個賤人,你血口噴人,我何時拿過你的什麼玉佩,休要在這裡汙衊栽贓…你……我,”
他突然口中話語一頓,看著反應過來的一些臣子官員皆投遞來的表情和審視的眼神,他反應過來了剛剛的話,頓時晴天霹靂一般,
隨即睚眥欲裂,瞪著雲清漪,
“你該死,雲清漪,你竟然敢陰我?”
雲清漪眨了眨眼,一語不發。
她剛剛可是從未說過陛下親賜是什麼物件,只用御賜之物來代替,
在場的一些品階低些的,大概也不知道陛下給雲家嫡女的及笄禮送的是什麼東西,
那謝南邢這一個窮酸舉子,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雲清漪轉身對著陛下盈盈下拜,態度鏗鏘有力,
“陛下明鑑,臣女的確有罪,罪在曾經遺落陛下御賜之物,臣女當時只覺得心慌恐懼,一時之間做了荒唐事,由得說可能是謝南邢動了手腳,將東西偷了去,臣女也是一時糊塗,竟然直接將人給帶回了雲府,沒有去通報京兆府尹,有些越俎代庖,但我父親回來之後得知此事,已經將臣女教訓過了,並且給了謝家賠償道歉,將人送出了雲府。臣女原本以為此事本該就此作罷,卻不想次日京城就流傳起了這樣歹毒至極的謠言……但請陛下!寬容臣女一時糊塗,若是責怪,也還請不要牽連臣女之父,他尚且只是拳拳愛女之心,才沒有去京兆府尹告發臣女的冒犯他人之舉。”
雲清漪俯身下去,將額頭貼在地面,
身後的雲國公眼中閃爍淚花,不知情的人以為他是被雲清漪剛剛的一番話感動,卻不知道,雲國公這是為了雲清漪沒事,還能當場擺脫自己身上的汙名感到高興。
至於事實?
笑話。
雲國公一個戰場殺伐之人,肯給你留條性命已經算的上是給了你好臉,
何況一開始,他本就對謝南邢頗為耐心,
女兒要得什麼莊子鋪子,金銀珠寶,僕人丫頭給了去謝家,他也通通沒有攔著,
還好如此,雲國公爺抹了抹眼淚,覺得恰逢其會,不然還不知道該怎麼佐證他們家的確給了謝家補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