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自己腳下虛浮,已經快到了堅持不住的界限,
眼前一黑又一黑,腳下一軟再一軟,
明明近在眼前,卻好像永遠都到達不了生的希望。
東猶公主幾乎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飛走了,卻在身體倒下的時候,察覺有人將她扶住了,連同還有她手中的孩子。
她好像聽到有人幾乎是憐憫又嘆息的開口,說了一句,
“造孽啊。”
雲清漪聽到這裡,有些艱難的嚥了口口水,
她看著面前濮陽姑姑的臉色,又想起來了這個地方的名字。
瑞芳軒。
不就是她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嗎。
雲清漪的臉色古怪,似乎有些猶豫,
看著濮陽芝的表情幾乎跟死了人一樣蒼白僵硬,她還是忍不住踟躕的開口,
“濮陽…姑姑,其實,您才是……東猶公主吧。死的那位,不是公主,其實,才是您的貼身侍女,阿芝姑姑吧?”
“咕嚕嚕嚕…咚。”
濮陽芝手上的杯子沒控制好力道,或者說根本沒有管,任由那隻杯子滾落,落到了地上,還好高度不高,並沒有摔碎。
濮陽芝……或者現在應該說東猶公主,濮陽芝鳶,她正用一種悲哀莫名的表情看著雲清漪,
濮陽芝鳶的側臉上那道恐怖的疤痕,幾乎將她往日的美麗全部毀滅,就算有人說她是曾經的東猶公主,恐怕也會被人譏笑不以。
她倒是不奇怪雲清漪能夠猜到她刻意隱瞞的事情,畢竟東猶公主是一定要死在那場大火裡的,這不僅是阿芝所期望的,也是太后娘娘所交代的。
是的,太后娘娘。
雲清漪對於剛剛濮陽芝鳶故事裡最後扶住了她的人有些猜測,加上自己為什麼現在會來到這裡,答案几乎已經寫在了明面上,
只是她還有些奇怪,所以帶著一些疑惑看向濮陽芝鳶。
“濮陽姑姑……或者,東猶公主…?”
“就按著之前叫就好了,現在哪裡還有什麼東猶公主,就連東猶都付之一炬了。”
“好的,濮陽姑姑。”
雲清漪從善如流,也不在意其他忌諱,
“最後救了濮陽姑姑的,是太后娘娘的人嗎?”
“……嗯。”
濮陽芝鳶點了點頭,倒也不至於再遮掩什麼,
“那時候我精疲力盡的倒下,身邊卻突然出來人將我扶起來,也保護著我的孩子……只不過等我醒來的時候,孩子已經被送走了,太后娘娘說,孩子沒什麼大礙,只是絕對不能繼續留在皇宮裡,所以就用阿芝安排的人,讓他將那個孩子給送走了。我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那個孩子只有被送出宮去才能活下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