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酒杯嘆了口氣,那股屬於天帝的威嚴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屬於同道之人的無奈與感慨。
“白愛卿不瞞你說這三界之主的位置,看著風光無限實則如坐針氈啊。”
他將杯中仙釀一飲而盡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想我與瑤池自道祖座下童子,奉老師之命執掌天庭以來,便立志要梳理三界重定乾坤還洪荒一個朗朗乾坤。”
“然三界之大事務之繁雜,遠超我等想象。”
他自嘲一笑聲音中帶著一絲苦澀。白招聽著,心中卻在暗自吐槽:“您還身份卑微?您可是道祖鴻鈞身邊的門童,那可是親兒子一般的待遇。放眼整個洪荒,除了那幾位不死不滅的聖人,誰的身份還能比您更高貴?”
當然,這話他只敢在心裡想想,嘴上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昊天繼續訴苦道:“那三清聖人高坐於三十三重天外,門下弟子個個眼高於頂自視甚高,視我天庭如無物不願上天受我等約束。闡教講究跟腳出身,看不起我這童子之身。截教有教無類雖然熱鬧,卻也魚龍混雜,門下弟子行事全憑喜好,更是將天規視若無物。”
“那洪荒大地無數散仙大能亦多是桀驁不馴之輩,逍遙慣了視天規如無物。更有那上古妖庭殘部,巫族餘孽虎視眈眈,時常在下界興風作浪,擾亂秩序。”
“以至於偌大的天庭運轉至今,依舊是人手奇缺。許多重要的神位都空懸著,想冊封一個雷部正神,都要看聖人臉色,諸多屬於天庭的權柄都無法施展。”
“朕與娘娘既要維持周天星斗的運轉,又要梳理大地的地脈水文,還要調和世間的陰陽五行,實在是分身乏術心力交瘁。”
他說著再次為自己斟滿一杯酒,神情中滿是壯志難酬的鬱結。
他看著白招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真誠期盼。
“今日朕與愛卿私下相談,便是不想以君臣之別束縛了你我。朕雖為天帝,卻也知自身起於微末,論起治世理政之能,怕是遠不如你這在人間摸爬滾打,立法安民的聖賢。”
“朕想聽聽以你的智慧,若你是朕該如何破此困局?”
白招心中劇震。
他沒想到昊天竟會對他說出這番心裡話,更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面試”。
這是一種近乎“託付”的信任!
他知道這是昊天在向他展示自己的雄心與困境,也是在考驗他是否真的有能力,成為他手中那把足以撬動三界格局的利刃!
他深吸一口氣將杯中仙釀飲盡。
那酒液入喉化作一股暖流,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他放下酒杯直視著昊天的眼睛沉聲道:
“陛下臣以為破局之法有二。”
“其一在‘利’。其二在‘名’。”
“何為‘利’?”昊天眼中精光一閃身體微微前傾。
“天庭當為三界資源之樞紐!”白招朗聲道,“洪荒散仙所求無非是洞府、靈寶、功法、丹藥。他們苦修萬載,餐風飲露,不就是為了這些?天庭坐擁三界名義,掌管周天星斗,內有無數神材仙礦;又有瑤池娘娘的蟠桃園,可產延年益壽之仙果。陛下可以此為‘利’設立‘功勳殿’明確賞罰。”
“凡為天庭效力者,無論是巡守天河還是降妖除魔,無論是鎮守一方還是梳理地脈,皆可獲得功勳。憑此功勳便可換取所需之物,甚至可以兌換蟠桃,兌換進入天庭寶庫挑選法寶的機會!”
“如此一來重賞之下何愁無散仙投效?他們為利而來,只要入了天庭的體系,便由不得他們再肆意妄為。”
“好!好一個功勳殿!”昊天撫掌大讚眼中異彩連連,“此法甚妙!那‘名’又為何?”
“名便是名分是大義!”
白招的聲音變得更加鏗鏘有力。
“天庭乃道祖欽定名正言順的三界正統!凡不尊天庭號令者皆為逆天而行!此乃我天庭最大的優勢!但光有虛名無用需有實體。”
“陛下當效仿人族設立‘天庭仙籍’。凡願入天庭者無論出身無論跟腳,無論是散仙還是妖族,只要願意遵守天規,皆可於仙籍殿登記在冊,成為‘天庭仙神’,受天庭氣運庇護。”
“此後其若在洪荒中受人欺凌,天庭便有出兵護佑之名!此為名正言順!其若在外為非作歹,天庭亦有清理門戶之義!此為執法有據!”
“以‘利’誘之以‘名’束之。恩威並施雙管齊下。不出千年天庭必將人才濟濟威震三界!”
一番話說得昊天是心潮澎湃雙目放光!
他彷彿看到了一條清晰無比的,通往天庭真正崛起的康莊大道!
他激動地站起身繞過玉桌,再次重重地拍了拍白招的肩膀,聲音中充滿了難以抑制的欣賞。
“好!好!好!”
“愛卿之才勝過百萬天兵!有你相助朕何愁大業不成!”
他看著白招神情變得無比鄭重。
“白愛卿朕今日便許你一個承諾。”
“自今日起你這司法天宮便是朕手中最鋒利的劍!凡你認為有違天道有礙秩序之事,無論其人是聖人門徒還是上古大能,皆可先斬後奏!”
“朕為你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