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渡?
燕行川手一抖,一時間心頭酸脹得難以言喻。
他恍惚想起一樁舊事,孩子出生三個月,他才回到北燕城見她和孩子,她還同他說,孩子出生的時候小小一隻,跟只小貓似的,就叫他‘喵崽兒’。
他當時並未將其放在心上,後來孩子越來越大,幾乎是他每見一次都長大不少,而隨著孩子的長大,這個小名幾乎沒人敢再提。
“阿姒,是想孩子了嗎?”
他與她的孩子,是他們的骨肉至親,世間唯有一個。
可是他又上哪將此生還未存在的孩子找來給她。
他伸手這摸了摸她秀髮,輕聲安撫她:“你放心,孩子肯定會回到你身邊的,他怎麼能捨得你呢......”
他心裡也十分的難受,到底是他做錯了事,讓她這般決然地要離開他,此生或許沒有再相見重逢之日了。
想到這裡,他真的是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她似乎還陷在噩夢之中,根本聽不到他的話。
燕行川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一手細汗,他接過了侍女手中的帕子給她擦汗:“你不要怕,我一直在你身邊的,一直陪著你......”
正在這會兒,崔景才趕了過來。
他到了之後倒是沒急匆匆往裡面闖,瞧見大夫都在裡頭,這才抬腳走了進去,只是剛走進去,他的臉色當即就黑了。
“你幹什麼!”
見只見燕行川坐在床榻邊上,俯身下來,似是要做什麼。
崔景雙目圓睜,勃然大怒,上前就抓住他的衣領。
“你他孃的要幹什麼!”
燕行川反手抓住他的手腕,臉色也有些難看,見崔景氣得都要殺人了,只得解釋一句:“她有些出汗,我給她擦擦汗。”
崔景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崔姒。
此時她眼睛緊閉,不知是夢見了什麼,眉頭緊蹙,臉色通紅,額上沒一會兒便有了一層細密的汗,眼皮上細小的青筋清晰可見,看起來十分的柔弱可憐。
崔景頓了頓,但仍舊覺得惱火。
他壓低了聲音道:“便是擦汗,這不是有侍女在嗎?你到底懂不懂男女有別了?怎麼,你是想將她的名聲悔乾淨了?”
燕行川臉色一變再變,最後道:“此事是我疏忽了,對不住。”
在他心裡,他還以為他們二人是夫妻,對此也沒什麼避諱,細想來,確實有不妥。
說到此處,他看了床裡一眼,然後將帕子交還給侍女,然後起身。
崔景咬了咬牙,想與他算賬,但細想還是崔姒更重要,也暫時忍下來沒和他再吵。
崔景問大夫:“大夫,我小妹如何了?”
大夫見這人兩人沒打起來,擦了擦嚇出來的冷汗,然後起身行禮:“吹了冷風受了涼,再加上鬱結於心,便有些發熱,先給這位娘子用溫水擦身降熱,再吃些安神散熱的藥。”
大夫很快地寫好了藥方,然後叮囑了侍女如何照顧病人,藥又如何煎熬,然後趕緊溜了。
溜了溜了,要是打起來不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