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的臉色難看,她用一雙刻薄的三角眼盯著隋憐,忽然笑了笑:
“隋小主,您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她的口吻這般篤定,顯然是已經把隋憐當成罪人了。
隋憐微沉著眼,平靜地看著女官徑自走向被她遮住的案几,一把掀開了上面蓋著的枕巾。
枕巾之下的案几空空如也,並無一物。
女官的神色驟變。
“原本放在這裡的東西呢?”她回過頭,陰沉地問。
隋憐微笑道:“這裡本來就沒有東西。”
桑榆也跟著點頭,這種時候,她當然是要幫著自家小主。
女官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她不死心地蹲下身來,在案几下面翻找,又讓人去翻看床底,進而把屋子裡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搜了一遍,連破敗的後院和那口枯井都沒放過。
但除了被蚊子叮咬了好幾個大包,她帶來的人什麼都沒找到。
“姑姑,我當真冤枉,那個向你們告密的人是誰,她就是在汙衊我。”
女官一轉身就看見隋憐那張可憐無辜的臉,內心的怒火燒得更旺。
那個讓她來的人明明向她保證過,一定會在隋憐的疏影院裡搜出巫蠱之物,現在她卻是一無所獲。
但就這樣離去,便是她這個女官聽信讒言,什麼都沒弄清就貿然來搜嬪妃的屋子。
若是隋憐再有侍寢的機會,這丫頭定會給陛下吹枕邊風,到時候陛下若是治她失職之罪,她這女官的職位可就保不住了。
所以來都來了,她絕不能空手而歸。
“這麼看,隋小主真是清白無辜,是本官方才太冒昧,讓你受驚了。”
女官忽然變了態度,“這後院陰冷,你們兩個還不快扶著小主去前院坐一會兒,記得給小主沏茶壓驚。”
隋憐一看到她滿臉堆笑的樣子,就猜到她不安好心,只是想把自己支走。
“姑姑不必客氣,您還要搜哪裡,我給您指路。”
看見隋憐緊跟著不肯離開,官臉上的笑意僵硬了一瞬,目光又沉了下來。
她背在身後的手,悄悄伸進了左邊的衣袖。
衣袖裡藏著一個巴掌大的柳木娃娃,柳木刻成的笑臉誇張扭曲,深凹下去的左右眼眶裡各點著一枚黃豆大的血漬。
被女官一碰眉心,娃娃臉上血做的眼睛立刻烏溜溜地轉了起來,然後它張開嘴,露出黑色的尖牙,在女官的指尖咬了一口。
鮮血順著破了的皮流進娃娃的嘴裡,娃娃惡毒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