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貴人,原來你也來了。”
珍貴嬪冷笑道,“是你告訴陛下,這條人皮裙是本宮送給你的對吧?你有何證據,證明是本宮想害你?”
“若是你沒有證據,只是憑著你對本宮的一番惡意妄加揣測,那本宮也可以說,是你想要陷害本宮,故意演了這一出苦肉計。”
面對她的咄咄逼人,隋貴人卻只是平靜道:
“貴嬪娘娘誤會了,婢妾並未對陛下說過此事是娘娘所做。”
珍貴嬪嘴角的笑意更加諷刺:
“你不必如此虛偽,若不是你說的,白小公公怎麼會在這裡?本宮早就知道你不安分,卻沒想到,你剛來清寧宮還不到一天,這就對陛下吹上枕邊風了。”
隋憐略過她,看向了她邊上的陶杳姑姑:
“姑姑方才說,你替貴嬪娘娘挑選的禮物是簪子和墜子,那麼,那個裝著禮物的錦盒是從哪裡來的?”
陶杳姑姑頓住片刻道,“包裝禮物都是底下的宮女去做的事,奴婢記不清了。”
白釉看了眼自己帶來的人,便有人捧上裝過裙子的錦盒。
“如大家所見,這錦盒並不是宮中常見的樣式。我之前剛巧在戚貴人那裡見過這錦盒,這令我覺得奇怪,戚貴人的東西怎麼會由貴嬪娘娘的人送過來。”
珍貴嬪盯著那錦盒,也面露困惑。
她從未見過這個式樣的盒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又把戚貴人咬出來了?
“既然是戚貴人的東西,你去照溪堂問她去,本宮有什麼好向你交代的?”她冷聲道。
隋憐微微一笑,“貴嬪娘娘莫急,這就要問陶杳姑姑和負責包裝禮物的宮女了。”
珍貴嬪臉色驟變,她這才意識到隋憐的真實用意。
這賤人是想讓白釉帶走她的宮人!
果然,白釉沉下聲音:
“清寧宮的宮女有私下調換禮物的嫌疑,奴才要帶走審問。”
珍貴嬪連忙道,“白小公公,你不能只聽信隋貴人的一面之詞。”
這些宮人和她朝夕相處,她們知道清寧宮的許多秘密,若是就這麼被帶走,就算查不出人皮裙的事,也對她頗為不利。
所以,她一定不能讓白釉把人帶走。
白釉看著她,態度恭敬卻也不容置喙,“陛下早有吩咐,所有涉案之人都要帶走審問,奴才是奉陛下之命行事,還望娘娘不要為難了奴才。”
說罷,他便命人進殿去押人。
珍貴嬪急得出了一身的汗,“白小公公,我的宮人真的不會做害人的事,你先等等,待本宮去見陛下當面說清——”
白釉盯著她,目光幽幽:
“陛下說了,他要親自審問涉案的宮人。貴嬪娘娘百般阻攔,是不相信奴才,還是不相信陛下?”
珍貴嬪頓時啞然,她不敢置信地望向隋憐,眼裡的怨毒藏都藏不住。
柳妃說的都是對的,陛下真是被這小賤人鬼迷心竅了,為了一個隋憐,居然要親自過問這麼芝麻大點的事!
待到清寧宮的宮女都被押了出來,珍貴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瞪著隋憐半晌才憋出一句:
“隋貴人,你當真是好手段。”
隋憐知道珍貴嬪一定恨毒了她,但就算她什麼也不做,她在清寧宮也不會好過。
這個後宮的所有嬪妃,本身就是吃人不眨眼的妖魔。
她要和她們宮鬥,從她們手裡搶走皇帝的寵愛,這無異於與虎謀皮,難道她還能指望著和她們做朋友嗎?
但珍貴嬪充滿恨意的凝視,仍舊讓隋憐渾身發冷,好像魂魄都在動盪。
她知道,這是源自後宮等級的壓制。
珍貴嬪的位分比她高得多,若不是她體內有君長珏的妖血增強了力量,此時她怕是都要撐不住跪下來了。
與此同時,隋憐感知到了另一道陰冷的視線。
她抬起眸子朝陶杳姑姑望去,對方已經若無其事地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