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憐尚未清醒過來,抬眸望著身上面露隱忍的絕色男人,貪戀著他的溫度般輕聲喚著,“陛下……”
君長珏的喉結猛然沉下,他好不容易才勉強維持的清醒自持就因為她這一聲,險些就潰不成軍。
誰說他九尾天狐是天生魅魔?
依他看,他身下的女人才是媚骨天成,難以抵擋。
可忍不住也得忍。
他可以和隋憐靈脩,但在兩人心意並未相通,沒有真正締結道侶立誓相守一生時,他絕不會霸佔隋憐的身子,突破萬年來的底線。
雖說他也體會到了人間情慾銷魂蝕骨的滋味,可像那些凡夫俗子一般放縱自己沉淪於肉體之歡,把女人當成洩慾的玩偶盡情享用,於他而言就是禽獸之舉。
他生為神獸,絕不屑於做禽獸。
恍惚之間,隋憐看到君長珏用溫柔得出奇的眼神望著她,磁性的聲音裡透著柔情繾綣:
“你在鳳儀宮受了驚,如今身子還虛著,好生歇息。”
是君長珏又對她用了幻覺嗎,他這樣喜怒無常的脾氣,怎麼可能會對她這麼溫柔?
隋憐剛生出這個念頭,君長珏就俯下身在她額前吹了口氣。
他的呼吸香如幽蘭,融入隋憐的鼻息之中,如遊魂般飄進她的神識裡,掃清了蟄伏在她意識深處的噩夢陰影,讓她很快就陷入了香甜的夢鄉。
君長珏伸手撫摸著她安睡的容顏,血色的狐眸裡搖曳著瀲灩的暗光。
有時候他是真的想不通,這世上怎麼會有女子生得這般合他心意?
他見過這麼多美貌的女子,環肥燕瘦各類風情都已看到疲倦,唯有隋憐在他眼中與眾不同。
她的美令他無法挑剔,眉眼的每一寸好像都長在了他的心尖上。
她的一顰一笑、喜怒哀樂,都撩撥著他的心絃。
“隋憐,你究竟是何人?”
床帳內,絕色的帝王半敞著衣裳倚在枕靠上,他身後的狐尾張開,像條柔軟溫暖的錦被一般覆蓋著膝上妃嬪的身體,毫無怨言地為她取暖護法。
夢中,隋憐又見到了那隻巨狐。
它火紅的濃密毛髮在日光下璀璨奪目,遠勝過人間一切美色。
隋憐站在它身前,它就那麼安靜地蹲坐著,垂下美麗的狐眸默默凝望著她。
它眼神裡的東西過於濃烈熾熱,以至於隋憐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她想知道,這頭在她夢裡出現的巨狐是不是君長珏。
巨狐張開了嘴似是要回答,又忽然站了起來,朝著隋憐身後的某一處咆哮。
隋憐轉過身,瞧見一雙狹長的眼睛正藏在天際之中,偷偷地窺視著她。
那雙眼似笑非笑,陰邪而詭異。
幾乎是與之對視的一瞬間,隋憐就冒出一身冷汗。
是那尊觀音像!
祂追了過來,藏進了她的夢裡,祂到底想對她做什麼?
但就在她感到恐怖時,紅色的狐尾擋住了她的視線,耳畔傳來巨狐溫暖的吐息,她霎時安心起來。
等隋憐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看到君長珏不在身側,她心裡竟有些空落落的。
但上午時在鳳儀宮歷險後身子裡隱隱不適的感覺卻消失了。
她忍不住想到君長珏最後讓她歇著,心裡一動。
莫非是他幫她紓解了身子的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