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似大度,在這些能彰顯正宮身份的皇家大事上向來都是一手獨攬,從不容他人插手。
這祈福大典可是十年一次的盛事,按照皇后的性子應該萬事都自己做主才是,怎麼會想到請她過去商量?
她想不通皇后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總歸不會是什麼好事。
“娘娘,要不就說您身體抱恙,不去了吧?”貼身宮女信檀在她耳邊小聲道。
柳妃聽了卻嗤笑出聲,“若是本宮不去,皇后豈不是要以為本宮怕了她?”
明知皇后不懷好意,可她偏要去看看,皇后到底要做什麼。
到了鳳儀宮,柳妃被皇后的掌事女官司箴迎進了主殿,瞧見容皇后正端坐在殿內與一名銀髮男子喝茶。
那男子抬眸看了她一眼,銀色的雙眸冷如霜月,彷彿能映照出她的原形般清透冷冽。
柳妃眼底閃過幽光,嘴角笑意嫵媚,“原來祈神官也在皇后娘娘這裡。”
祈麟月按照禮數起身朝她示意,柳妃嬌笑著還了一禮。
容皇后始終波瀾不驚地坐著,等兩人見完了禮才淡然吩咐道,“司行,給柳妃娘娘賜座。”
司行搬來凳子,柳妃在容皇后身側坐下,眸光卻始終落在祈麟月身上。
她的嘴裡現出殷紅的蛇信子,來回舔舐著上顎。
這個人類神官還真是美味。
雖然神態冷漠,但看上去氣血充沛,一瞧便知他的元陽尚在,最為滋補。
只可惜他是大雍神官,她身為貴妃若是朝他下手,讓陛下發現了可就不好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側過頭望著容皇后,“不知皇后請妹妹來所為何事?”
容皇后淡笑著道,“祈福大典要在十日後召開,屆時本宮要帶領後宮女眷一齊對月祭祀。”
柳妃有些不耐煩地嗯了一聲,柳眉微挑。
那表情分明是在說,這都是你皇后的事,與我何干?
容皇后就像看不出她的陰陽怪氣,慢悠悠道:
“本來祭祀的事都是由本宮一手操辦,妹妹到時只需與他人一齊跟隨本宮即可,但就在剛才祈神官告知本宮,今年的大典要與往年不同。”
“妹妹不明白,這又能有什麼不同?”柳妃有些受不了皇后這種有話不肯直說,從來都要先鋪墊上許久的風格。
容皇后看著她,笑得慈悲又溫柔:
“今年無論是宮裡民間都出了許多怪事,邪祟的數量比往年更多,天地間的怨氣和戾氣也更重,所以祭月時要更隆重虔誠,多加一道步驟。”
柳妃眼底微沉,這人間的邪祟增多和幽冥的亂子脫不了干係,至於祈福大典上的祭月儀式不過是做個樣子,又有什麼好瞎折騰的?
“這道步驟就是要從妃嬪中選出一位佼佼者,在神華臺上對月獻舞。”
容皇后說著又抿了口茶,不疾不徐道,“本宮思來想去,覺得後宮這麼多姐妹裡要屬柳妃妹妹身段最為窈窕,也只有你最為善舞。”
聞言,柳妃的神色驟變。
在祈福大典上代表後宮對月獻舞,這聽著像是大出風頭的好事。
可那座神華臺,豈是能輕易站上去的?
縱使她修煉千年修為深厚,上了神華臺也只能勉強堅持一炷香的時間,更別說是跳舞了。
這宮裡能在神華臺上完整跳成一支舞的,怕是隻有陛下一人。
皇后讓她去跳,哪裡是在抬舉她,這是明著害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