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桑葚去到尚衣局後,隋憐因為擔憂還有奸細混進來,身邊只留下了桑榆和小竹子兩人服侍。
他和桑榆兩人面面相覷,桑榆搖頭道,“我沒碰過盒子。方才你奉娘娘之命去請內務府的女官時,我就在院子裡看著,也沒見到有人來過。”
小竹子擰緊了俊秀的眉頭,他沉聲道,“婕妤娘娘也不可能會碰這個盒子,這就怪了……”
他顯然是想起了先前燒不毀的人皮裙子,臉色蒼白,“娘娘,春棠閣又鬧鬼了嗎?要不要請陛下過來?”
隋憐望著空了的盒子,沉默半晌後道:
“陛下日理萬機,這等瑣碎小事就不必去驚動他了。”
她心裡並不這麼想,這個空了的盒子必有古怪。
只是當著內務府的女官之面,她自然是要表現得懂事大方,不能讓對方覺得她太過矯情了。
女官朝她福身道,“婕妤娘娘若是不放心,可以去請神官們過來察看。”
去請神官,就必然會驚動祈麟月。
隋憐原本還有些不確定,只是覺得祈麟月初次見到她時的態度有些許怪異。
現在她看到了規則,知道祈麟月對她有著特殊的“私心”後,她便清楚君長珏讓她遠離祈麟月的話,並不只是因為吃醋。
“多謝姑姑提醒,但神官們正忙於操辦祈福大典,我就不去打擾他們了。”
她讓桑榆取來賞錢遞給女官,笑吟吟道,“煩請姑姑先把這個盒子帶回內務府,若是能查出這東西出自誰的宮中那便更好了。”
女官眸光微動,這位婕妤娘娘可是陛下的新寵,她開口相求,自己當然是不好拒絕的。
更別說手裡的銀袋子沉甸甸的,拿人錢財就要替人消災,她在後宮待了大半輩子,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娘娘放心,奴婢這就讓人去查。”
送走了女官,隋憐回到屋子裡琢磨著獻舞的事。
規則說了,祈福大典很重要,這支舞更是重中之重,而她是獻舞最合適的人選。
她雖然想不明白她為何合適,但這麼看來,皇后讓她去獻舞並非只是為了難為她。
而她剛才一口回絕了司箴,若是皇后生氣改變了主意讓別人去跳,祈福大典恐怕就不能順利舉辦。
更令她頭疼的是,規則還特意提到,這支舞她不能獨自跳完。
這是什麼意思?
是讓她再去找一個妃嬪共舞嗎?
隋憐正在專注地思忖著,餘光處卻閃過了一道暗紅的光。
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去,瞧見斜對面的櫥櫃上擺著一尊拳頭大小的觀音石像。
觀音慈悲垂目,彷彿用硃砂點出的眼珠子正瞥向她。
這一瞥就帶有說不出的邪氣,察覺到她在回望後,那一對眼珠子欣喜若狂般顫動了起來,充斥著說不出的瘋狂。
“供觀音,做信女。”
“永登極樂,再無災厄。”
隋憐腦海裡忽而就響起千萬道齊聲唸誦的口訣,吵得她頭疼欲裂。
“只要獻上小小的祭品,你就是信女了。”
“你還在等什麼呢?”
這千萬道聲音見她不為所動,又使勁地催促她。
隋憐的心情也跟著不由自主地急切了起來,心底生出一種強烈的,想要尋找割肉供奉給偽觀音的慾望。
但她的意識卻始終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