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亥時整,她推開了臥房的門,對站在門外守著的墨漪吩咐,“去提一桶清水來。”
說完後,她瞥了墨漪的胳膊一眼。
少年人的胳膊纖長得像是兩根修竹,她忽然就有些不放心,他這小胳膊小腿的能提得動一整桶水嗎?
可還沒等她開口,墨漪已經轉身走遠了。
隋憐靠在門邊等了片刻,便見墨漪一隻手提著水桶回來,他健步如飛,水桶在他手裡卻穩穩當當,就連一滴水都沒有晃盪出來。
她頓時對這位柔弱美少年刮目相看,等到墨漪幫她把水桶提進屋裡時,她低聲問道,“你習過武?”
“算是吧,家父是武師,奴才跟著他學過些招式。”
墨漪放下水桶,隨意地掀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他的手臂雖然修長,上面的肌肉線條卻清晰利落,隋憐睜大了眼睛,真沒想到他被衣服遮掩下的身體居然這麼有力。
“原來你也是練家子。”
她讚歎了句,抬起頭時發覺墨漪正在直勾勾地看著她。
四目相對後,他並未像以前一樣慌忙挪開視線,只是沉靜地與她對視。
隋憐只覺得他這雙眼睛也是邪性得很,那眼神明明是純情安分的,可這眼神之下卻好似藏著什麼東西,看得她心裡毛毛的。
但要說被他這般注視著她心裡只有不安,那又不對了。
竟是連她自己都弄不清,這種奇怪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又到底是什麼。
墨漪見她沉默,又溫順地問道,“娘娘,還有什麼需要奴才做的嗎?”
“無事,等待即可。”
隋憐轉身走到日晷前,等到日晷的指標快指向三刻時,她拿出早就備好的銅盆,親自從木桶裡舀水到銅盆裡。
第三條規則:
【每日的亥時三刻需以銅盆接滿清水,並將這盆水放在窗沿上,而後割破你左手無名指的指尖血,往盆中清水裡滴血三下。次日清晨醒來,請察看盆中血水是否變為黑色。】
雖然這次的規則中混入了一條假規則,但第三條、第四條和第五條規則都是在連續說同一件事,既用血水的顏色判斷汙染是否發生。
從邏輯上來判斷,如果這三條規則中有一條是假的,那這件事的流程讀起來一定會前後矛盾,可根據她的分析,這三條規則並沒有矛盾之處,它們之中應該不會有假規則。
除非這裡面還有她沒判斷出的細節出了問題,但如今她還是決定先賭一把,用行動來驗證這三條規則的真假。
待會兒滴了血後,她打算今夜都不睡,一直觀察著這盆水會出現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