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美人的臉色驟變,她瞪大了眼睛,一雙總是含情脈脈的黑眸此時晦暗陰沉得駭人,“為何這麼說?”
硯冰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低下頭支吾道,“陛下,陛下他已經去了春棠閣……”
聽到春棠閣這三個字,惠美人的臉上一陣扭曲。
半晌,她扯出一道故作輕描淡寫的笑,“我說呢,原來是讓姐姐提前了一步,截了我們照溪堂的胡啊。”
硯冰聽著這話,心裡明知事實不是這樣,卻不敢說出口。
其實隋憐雖然也派了她身邊那個有些詭異的內侍去了乾清宮,但要論先來後到,還是她們照溪堂的宮人先到的地方。
只不過照溪堂的人被攔在了門外,連陛下的寢殿都進不去,只見到了陛下身邊的親信內侍白釉。
那位白小公公得知了她們的來意,接過了美人娘娘親手煲的湯,便進寢殿說是向陛下稟報去了。
可沒過多久,他又提著裝湯食的籃子出來了。
“陛下說他午膳吃得很飽,現在不想喝湯。”
白小公公雖然態度溫和,答得卻十分決絕,半點不給照溪堂留餘地,“陛下晚上也有別的安排,去不了照溪堂,姑娘們請回吧。”
“哦對了,陛下還讓你們給美人娘娘帶句話。”
“他讓美人娘娘住進清寧宮,是希望她能哄皎嬪娘娘開心,但若是皎嬪娘娘不開心,那美人娘娘就沒必要留在那裡礙她的眼了。”
去乾清宮的宮女回來後,就把這話告訴了硯冰。
但硯冰始終沒敢把這話說給惠美人聽,就怕氣壞了自家主子娘娘。
惠美人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忽而柔聲道,“硯冰,你有事瞞著我嗎?”
硯冰與別的宮女不同,並非是惠美人一手造出來的,而是個有血有肉的活人。
惠美人只是給她洗了腦,讓她全心全意對自己好,也並未讓她知曉照溪堂的諸多秘密。
此時,硯冰只當是她臉上沒藏好讓主子娘娘察覺到了什麼,連忙搖頭道:
“沒什麼,奴婢只是替娘娘氣不過,覺得皎嬪娘娘太霸道了而已。”
“她明明都已經十分受寵了,卻還要霸佔著陛下不放,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肯讓著。”
“陛下怎麼就瞎了眼,看上這麼個善妒偽善的女人了?”
硯冰越說越憤怒,並未留意到惠美人的眸光愈發晦暗了下來。
她原以為在汙染的影響下,即使是君長珏也不能免俗,也會乖乖按照她的意願行動,只要她想他就會到照溪堂來陪她。
也正因為這份自信,她才沒有去在意乾清宮那邊的動向。
現在聽到硯冰這麼說,她立即在心裡調取了下午前往乾清宮的那兩名宮女的記憶,從中得知了事情的全部。
尤其是白釉替君長珏傳的那句話,更似是一根毒針,狠狠刺進了她心裡。
“無妨。”
惠美人輕聲道,“姐姐這麼喜歡陛下,我這做妹妹的又怎麼好跟她搶呢?只是這男人的心最是易變,就怕陛下今夜喜歡她,卻不能夜夜喜歡她,到時候,姐姐該有多傷心啊。”
硯冰聽出她話裡的惡意,卻是笑了起來,“美人娘娘說的是,陛下早晚會厭倦了皎嬪,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她話音剛落,就覺得後脖頸一涼,連忙朝後一望,身後卻沒有任何東西。
正當她狐疑地轉過頭,從天上忽然掉下了一塊鳥屎砸在了她頭上。
她還渾然不覺地伸手去摸,結果就摸到了一手屎。
惠美人嫌棄地看著她髒汙的手,“趕緊去洗澡,沒弄乾淨不要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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