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乖吞下,吃下這些藥,就能好受些,也好得快一點。”許梔拍了拍他的手臂,看著他嚥下藥丸,這才舒了口氣,“你傷口有些發炎,得吃消炎藥,也不知道你疼不疼現在也說不出話,不過吃點止疼藥總是好受點的。”
她的嗓音越飄越遠,一股沉重的睡意似蓄水棉花,壓著他的意識陷入沉睡。這樣昏昏沉沉沒多久,他的傷竟奇蹟般地好了。
可是等他醒來後,那人就不見了。
殷霽珩一直以為,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神女,偶然碰見了他,便行善救了他。此後他試過找尋她,卻總是無果,後來便也放棄了。
沒想到在此再度遇見,他幾乎能夠認定,許梔有著不一般的身份,但她若是不想說,他也不會為難。
反正,只要她不消失,便有的是時間。
“你打算何時請我吃飯?”他勾唇一笑,隨口扯開話題。
許梔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看他神色閒散,似乎方才只是一時好奇並沒有多想,這才鬆了口氣。
“你什麼時候有空?”
“什麼時候都行。”
許梔眨了眨眼,又想起什麼:“那大長公主殿下呢?”
“她怎麼了?”
“萬一她找你呢?”
“她為何找我?”
“你不是她的……”許梔連忙剎車,險些就要脫口而出,立馬抿唇住嘴。
殷霽珩也心口發緊,她何時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他喉頭一澀:“你……知道?”
許梔心虛地扭過頭,低了低下巴,算是肯定。
殷霽珩皺眉:“我不是故意瞞著……”
“你放心,我會一視同仁的,”似乎是擔心他自卑,許梔眸光堅定,寬慰他起來,“不論你是侍衛還是別的什麼,反正我與你一樣都是為長公主辦事的人,沒什麼不同。”
殷霽珩眼中逐漸浮上困惑。
“為長公主辦事?”
許梔重重點頭:“人人都一樣,只是時局身世迫使,有時才不得不走這樣的路,我也如此,你放心吧。”
殷霽珩半懂不懂地聽著,心中緊張一下洩了。
她應當還是不知道。
“大人。”窗邊冷不丁地又鑽出一張冷若冰霜的臉來,嚇得許梔後撤一步,差點驚叫出聲。
“夜風,”殷霽珩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念叨著他的名字,“日後別這樣神出鬼沒的。”
夜風那張面癱臉依舊沒什麼表情,看上去像個機器人似的,只是規規矩矩地點了點頭:“有要事。”
大抵是礙於許梔在場,他沒有細說。
殷霽珩無奈,只能揮手與她作別,又大搖大擺地從門前走出。
許梔一下有些摸不著頭腦:“明明可以走正門,為什麼偏偏要翻我的窗?”
她搖了搖腦袋,心裡暗自嘆息一聲。
真是個怪人。
怪人剛踏出院落,便打了一個噴嚏。
“大人,沒事吧?”
“沒事,”殷霽珩擺手,扭頭又看了一眼身後院落,“也許有人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