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卿不僅殺了驍淳將一切現象嫁禍於她,還利用她當眾解釋磷粉的行為,反向佐證她精通妖術。以此來顛倒黑白,她冷笑一聲,沒想到當初事事都要她出主意的孟宴卿,已經有了這樣的手筆。
七年了,他對她的感情消磨了,卻滋長出一顆陰險狡詐的心。
“大人,”她突然話鋒一轉,“那驍淳屍體現在在哪裡?可以讓我看一下嗎?”
兆順顯然沒料到這請求,皺眉冷臉道:“為何?”
“我……曾經隨外祖父行過醫,也給人入殮過,稍微知道一些驗屍的本領。”許梔信口編造,“若真的是什麼詛咒反噬,那屍體上必然會留有些特殊痕跡。若不是……”
她意味深長地拖長音調,抬手搭上桌案,半個身子稍稍前傾,笑容淡淡:“大人也不想冤枉好人吧?”
兆順臉色一下變得陰晴不定起來。許梔當然知道他是在權衡,要是他就這樣拒絕,不但沒有理由,還顯得分外心虛。而要是他同意,估計還得怕她真的看出什麼破綻來。
他搖了搖頭,朝她冷哼一聲:“現今你的嫌疑還沒有洗脫,嫌犯驗屍,實在是不合理。”
“那他是什麼時候突然暴斃的?”許梔開口問道。
“昨日夜裡。”
“昨日夜裡我一直在古物司的後院整理東西,這些我府上的人都可以作證。”
“荒謬!”兆順厲喝,一手狠狠拍了拍桌案,“那牆上血字猶在,你竟還想讓自己的下屬來作證,幾次三番的狡辯?”
“那請大人解釋,”許梔反問,“都說疑罪從無,若真是我故意詛咒殺人,為什麼還要在牆上寫自己名字?這不是自投羅網嗎?我看上去那麼蠢?”
兆順一時語塞,立刻大喝出聲:“妖女許梔巧舌如簧!來人,先押入大牢,待本官稟明聖上後再做處置!”
許梔沒有反抗,倒是萬分平靜地讓衙役給她戴上了鐐銬。在這種情形下,她要是越反抗越顯得心虛,更是掉進了孟宴卿的圈套裡,她萬不可太沖動。
前往大牢的路上,許梔腦筋轉得飛快,看著走在前邊的衙役,她脫口而出問道:“那血字,你可知道是用什麼寫的嗎?”
衙役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不解為何嫌疑人會如此追問,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透露:“聽說是硃砂混了……那小廝的血。”
硃砂?那東西顏色鮮紅,瞧上去的確猙獰恐怖。但若是混了真血書寫,容易氧化發黑。
思來想去,她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去現場看看,只是如今活動受限,她得想想辦法,
大牢陰暗潮溼,許梔被推入一間單獨的囚室。一旁鋪著一層乾草,厚厚的,不知上邊兒躺過多少死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