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李凌突然開口,熟悉的稱呼讓許梔心頭一刺,“屬下……別無選擇。”
迴廊上的火把噼啪炸響,投射在他面上,裹出一片無奈。
殷霽珩忽然側身,寬大的衣袖如屏障般擋在她面前。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語,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垂:“他選擇了主子。”
許梔攥緊了紫外線燈。幽藍的光從殷霽珩衣袂縫隙漏出,照在李凌腳邊,她冷靜開口:“你自己認罪還是我們帶你走?”
“別再妖言惑眾!”孟宴卿的暴喝在刑部迴廊上炸開,震得一旁火把跳動幾下。
他右手按在腰間玉帶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另一隻手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身後侍從散開,將路都堵死,隨時準備出手。
“侯爺莫要胡言亂語,”孫浩然大步上前,“下官以項上人頭擔保,許司正所用絕不是什麼妖術……”
“閉嘴!”孟宴卿一腳踹翻旁邊的燈架,燃燒的燈油潑灑在地上,火苗瞬間地竄起半人高,“你們刑部早就和她勾結在一起,上下串通一氣,連驗屍都能作假,本侯今日就要替陛下將你們全部緝拿!”
許梔看著那張曾經溫柔似水的臉此刻扭曲起來,只覺得身體自內而外地透著寒意,她顫著手,至今不知為何時間會讓一個人這樣面目全非。
紫外線燈在她手中微微發燙,那些幽藍的光線透過人群縫隙,照出的光影晃盪如鬼影。
殷霽珩注意到了孟宴卿的視線,很快將許梔完全擋在身後。
這個動作似乎刺激到了孟宴卿,他眼中閃過一絲癲狂,突然嗤笑出聲:“靖王殿下好大的威風啊,為了個女人連身份都不顧了?”
“靖……靖王?”許梔愣了神,手中紫外線燈差點跌落在地。
她忽然覺得呼吸一滯,脖頸似乎被人扼住了,抬頭看向那人的面龐。
殷霽珩的背影挺得筆直,冷眼看著面前人:“孟宴卿。”
殷霽珩的聲音冷得像冰,那雙眼中再也不掩蓋地透出威嚴來:“你僭越了。”
簡單的五個字,卻讓整個迴廊瞬間死寂。許梔看見李凌的刀尖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而孟宴卿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的快意。
他猛地拔出佩劍:“堂堂親王,偽裝侍衛接近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明知她有罪,如今還來干涉刑部辦案。”
他的劍尖突然轉向許梔:“就是她在妖言惑眾!”
“你胡說八道!”許梔氣得渾身發抖,眼睛有些發紅。
殷霽珩忽然按住她的手腕。溫暖乾燥的掌心貼上來,許梔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多厲害。
“孟宴卿,”他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侍衛都不由自主後退半步,“你指使李凌殺害古物司的小吏,還偽造自戕現場,又勾結世家誣告朝廷命官。你當真覺得自己是在為陛下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