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許梔突然指著那個拓印著腳印和指紋的帕子,“孟宴卿,胡言亂語的人是誰?是誰現在裝作不認得這些東西?”
孟宴卿眉頭緊鎖,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人。
他和許梔,到底為何會走到如今的境地,如此對簿公堂,過去種種只如不存在一般。
皇帝接過帕子看了看,忽然轉頭問孫浩然:“孫卿,三年前吏部侍郎暴斃案,確實是這樣破的?”
孫浩然撲通跪下:“千真萬確!當時滿朝文武束手無策,是武安侯忽然找出了那人的腳印,用奇怪的法子找到了藏在銀錠中的密信。才牽連出後來貪汙的許多官員!”
“當時武安侯說,是一種西域奇術。”皇帝突然接話,眼中精光一閃,“朕想起來了。”
當年孟宴卿沒有直接將帶著熒光指示劑的腳印展現給他們,只是將腳印畫了出來,然後一路追蹤。
孟宴卿渾身冒著冷汗,身子僵硬,卻依舊筆直:“陛下!臣……”
“武安侯,”皇帝的聲音突然冷下來,“你實話實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滴冷汗從孟宴卿額角滑落。許梔看見他袖口在微微顫抖,那個曾經在她面前永遠從容不迫的貴公子,此刻狼狽得像條喪家之犬。
“臣……”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他扭頭看向許梔,滿眼不可思議,“你……”
殷霽珩一把將許梔拉到身後,卻見皇帝擺了擺手:“夠了。”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孟宴卿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皇帝緩緩起身,明黃龍袍在火把下泛著冰冷的光澤:“李凌是吧?”
李凌渾身一顫,腦袋似壓著千斤重,有些抬不起來。
“你從實交代。”
李凌沉默許久,忽然猛地抬起頭來,滿臉決絕,卻又萬分從容地開了口:“是屬下之前奉命去古物司尋許大人的時候與這小廝起了爭執,當時被趕出古物司,一時被拂了面子,這才懷恨在心,謀劃了這場殺局。”
他越說,脊柱越是挺立地筆直:“此事是屬下一手謀劃,侯爺並不知情,屬下也沒有想到,為何會牽連到許司正,屬下一人做事一人當,願以死謝罪。”
此言一出,許梔和孟宴卿都猛地扭頭看向他。
“李凌你……”
“還望陛下賜臣一死,莫要牽連武安侯府!”李凌一下叩首,打斷了孟宴卿想要開口的話。
孟宴卿張了張嘴,終究是一言不發。
“好,”皇帝冷哼一聲,“那朕就成全你,來人,將李凌押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