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卿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他死死盯著許梔手中的燈,突然冷笑起來:“這分明是妖器,你用著一個我們都未見過的東西就說這個是證據?真可笑,誰會聽你胡言亂……”
“這不是妖術,”梔一字一頓道,“是能讓死人開口說出真相的技術。”
“少胡說八道了,”孟宴卿暴怒地揮著手中長劍,“愣著做什麼,把她給我拿下,這些人都被她給騙了!”
劍光閃過,殷霽珩的劍已經抵在他咽喉,鳳眸中寒光凜冽:“孟宴卿,你可知謀殺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謀殺?”許梔看著孟宴卿臉上閃過冷笑,又露出不甘的猙獰來,“殷霽珩!你以為是你在護著她嗎?你被她耍得團團轉,你知不知道過去七年她是怎麼在我面前做低伏小……”
一支弩箭突然破空而來,猛地插入一旁牆壁中。
孟宴卿呆滯地看著那箭矢上的特有圖騰,抬頭望向弩箭來處。
迴廊盡頭,禁軍統領手持勁弩,身後是整整齊齊的三排弓箭手。
“奉陛下口諭,”統領冷聲道,“刑部大亂,特來緝拿亂賊。”
“皇上駕到!”
迴廊盡頭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高喝,整齊的腳步聲如雷震般逼近,一隊禁軍手持長槍出現在拐角,冰冷的利器在火光下泛著寒光。
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很快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那張威嚴的臉帶著光亮一點點出現,眾人瞬間收了手,個個跪拜在地,整個迴廊響徹:“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鬧什麼呢?”帝王的嗓音一出,似乎一切干戈都不得不置於他的面前。
許梔扶著腦袋,只覺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本來精力就沒有恢復,此下一番亂鬥,更是鬧得她力氣全無。
皇帝也沒想聽他們解釋,只是轉過身,冷言吩咐著禁衛軍統領:“把人都帶上。”
許梔站起身,眼前忽然一下模糊,被身旁人扶住。
殷霽珩摟著她往前走,小聲湊到她耳邊詢問:“怎麼樣?你還好嗎?”
許梔此刻看向他,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方才斷開的思緒這個時候才連線起來。
靖王,原來他就是靖王。
自己先前幾番猜測,全都落了空,他不是什麼靖王親信或者侍衛長,他就是大長公主殿下的親弟弟,靖王殿下。
她心裡翻湧上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原先本不會為他的隱瞞而氣惱的自己,現下卻在隱隱不滿著。
難道之前自己揣測他身份的時候,他一直在把她當猴耍當玩笑看嗎?
她抗拒的沒有回答殷霽珩的話,卻沒力氣推開他,任由著他護著自己來到刑部大殿。
皇帝蒞臨,整個刑部都透著一股緊張氛圍,尤其是站在中央的孫浩然。
他無助地左右看看,已經在心裡思索自己會被貶到什麼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