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姑娘。”
許梔抬頭,看見大長公主正快步走來。這位向來雍容華貴的公主今日面色凝重,看向許梔時眼中閃過幾分無奈和不忍。
“殿下。”許梔連忙起身行禮。
“不必多禮。”大長公主直接抓住她的手,貼近她身側,“剛接到宮中來報,陛下下旨要將你收押。”
許梔手指一顫,案卷被她握緊,但她很快就冷靜下來,抬眼看向大長公主著重:“什麼時候?”
“就現在,”大長公主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殿下派來的人已經在路上了。阿珩也一早就……不見蹤影。想必也是他們算計好的。”
許梔深吸一口氣,迅速整理散落在一旁的案卷:“殿下不必為難,我跟他們走。”
“糊塗啊你,”大長公主難得有些失態,“你可知一旦你入了大牢,那些人有多少種法子讓你認罪?本宮決不允許……”
“殿下,”許梔平靜地打斷她,那雙眼睛烏亮亮,有著令人輕易就信服的美麗,“抗旨不遵的罪名,您擔不起,我更擔不起。”
遠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引得大長公主心中一陣緊張,她臉色變了變,最終還是鬆了手。
許梔剛轉過身,一隊士兵就已闖入園中。為首的統領抱拳行禮,瞧著模樣還算客氣:“殿下恕罪,奉陛下口諭,帶古物司許氏收監候審。”
許梔主動上前一步:“我跟你們走。”
她轉身向大長公主深深一拜,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公主的目光復雜難辨,最終只是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穿過重重院落,來到屋外。府門外停著一輛樸素的馬車,沒有囚車應有的柵欄,但兩側各站著四名佩刀禁軍,依舊彰顯著她犯人的身份。
這已經是很好的待遇了,估計是殷霽珩他們在其中又周旋了一番。這樣一想,她對案子的進展又有了幾分揣測。估計到現在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下旨收押她,也許是有人不滿了。
想到這裡,她眸色黯淡了下。
許梔正要上車,忽然聽見一陣熟悉的輕笑。
“這不是許大人嗎?”
許梔動作一頓,緩緩轉身。孟宴卿一襲錦袍,手持一把水墨摺扇,站在不遠處的一株柳樹下,彷彿只是偶然路過。乍一看,還有些像殷霽珩。
許梔皺了皺眉,生出幾分嫌棄來。
這麼還變成學人精了?
“武安侯,”統領連忙行禮,“下官奉旨……”
“我知道。”孟宴卿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扇子,“只是偶遇故人,想說幾句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