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卿滿意地點點頭,他塞過去一個精緻的瓷瓶:“那等母親睡著了,爹帶她回家好不好?”
孟煜緊緊攥住瓶子,抬眼看向面前兩人。
他的爹孃衝他笑著,神情中含著期待,引得他的心砰砰作響,速度逐漸變快。
孟煜想起上回在街上撞見許梔時她的冷漠和決絕,心裡的不甘驅使著他捏緊了那瓷瓶,眸光逐漸堅定起來。
許梔正在後院清點修復好的古物,忽然袖中青銅鏡有些發熱,她急忙掏出,鏡面突然泛起一陣詭異的漣漪,慌亂下,她手一抖,銅鏡咣噹一聲掉在桌上。
“姑娘怎麼了?”丫鬟如桃趕緊扶住她。
許梔迅速按住胸口:“沒事,可能是太累了。”
“姑娘別擔心,”如桃遞上一杯安神茶,“殷公子說了,他明日一早就來接您去大長公主府。”
“接我去大長公主府做什麼?”許梔愣了愣神。
“說是帶您去賞菊?”
許梔瞭然點頭,卻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她緩步走到窗前,兩手搭在窗邊,望著陰沉的天色。
遠處層層疊疊的烏雲壓得很低,彷彿隨時隨地都會砸下來,叫她有些心慌。
聽竹苑,蘇安怡剛走到屋內,立即屏退左右侍從。
她對著銅鏡取下滿頭金步搖,嘴角逐漸勾起一抹冷笑。
“許梔啊許梔……”她輕聲自語,“等你成了殘花敗柳,看你還怎麼囂張……”
她放下步搖,順手從妝匣最底層取出一包藥粉,這是她特意從黑市買來的迷藥。聽說只要一點點,便能讓貞潔烈婦變成蕩婦。
“明日過後,”她對著鏡子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我要你名揚京城!”
書房內,孟宴卿正在垂眸看著跪在一邊的李凌。
“明日午時,醉仙樓天字號房,”他的聲音陰冷,喉嚨裡像是含著一團蓄水的烏雲,“一隻蒼蠅都不準放出去。”
夜色深深,天上月亮時隱時現,恰似在半睡半醒之間來回掙扎的許梔。
她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只覺得似乎自己一睏倦,過往回憶就會如潮水般朝她湧來。那些記憶都實在太久遠,大都是她的現代生活,逝去的親人和故交。
青銅鏡就放在床頭,在月光下折著淡淡白光。
半夢半醒之間,她彷彿透過那面鏡子看見了自己的外公,逝去的雙親,還有守在古董店裡替她打理著一切的劉芷。她側過身去,閉上眼,強迫著自己進入睡眠。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彷彿要照破青銅鏡,震耳欲聾的雷鳴迅速鑽入,雨點終於砸了下來,噼裡啪啦地打在瓦片上,像無數個小錘子在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