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殷霽珩收到一封沒有落款的信箋,上面只有寥寥數字:“酉時,城西楓樹林,事關許梔。”
筆跡工整清秀,與許梔的字倒是有幾分相似。殷霽珩盯著這行字看了許久,最終就把紙條丟到了燭臺中,火舌高漲,吞掉了一個顯而易見的陷阱。
只是沒幾日,他忽然聯絡不上許梔了。
殷霽珩覺得詫異,以為鏡子壞了,又開始讓夜風去找工匠來修,誰知這個時候,武安侯府忽然放出訊息,說府上有一個異域使者,通曉古今,能夠為人答疑解惑。
“通曉古今?”殷霽珩心頭一緊,目光陰森地盯著夜風,“你可有見過那人的長相,是不是……”
“應該不是,”夜風回答得很快,“若是武安侯得到了許小姐,應該不會傳出這樣的訊息來讓王爺知道。”
殷霽珩點點頭,又看了眼依舊沉寂的鏡面,指節不自覺地收緊。
“難道,他真的琢磨出什麼方法了嗎……”殷霽珩喃喃自語。
第二日,他再次得到了一張信紙,和上回信件的內容如出一轍,不同的是,上面許梔兩個字,用的是現代字型,這也是殷霽珩唯一認得的兩個現代字。
他捏緊紙條,心中有了幾分決斷。
夜裡,城西楓林,初入暑天,四下綠葉森森,擋住大片大片的明亮月色。
“王爺果然重情重義,”孟宴卿從一棵楓樹後轉出,身後跟著六個黑衣勁裝的武士。他依舊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只是眼下一片多日沒有休息好的青黑,瘦得有些凹陷的面頰凸顯出他的癲狂。
“你找我?”殷霽珩冷聲問,“和許梔有什麼關係?”
“這話應該我問王爺,”孟宴卿輕笑,“許梔?”
他突然從袖中抽出一物:“王爺認得這個吧?”
那是一條淺色髮帶,正是許梔平日束髮用的,那髮帶材質特殊,一眼就是現代物件。殷霽珩瞳孔驟縮,摸了摸懷裡依舊失靈的古銅鏡。
怎麼會……
分神的剎那,背後襲來一陣刺痛。殷霽珩猛地轉身,看到一個黑衣人正收回吹箭。麻痺感迅速從傷口蔓延至全身,他踉蹌幾步,冷眼看向孟宴卿:“倒是……下作。”
“這麼不設防?”孟宴卿冷笑,“對付非常之人,當用非常手段。”
孟宴卿慢條斯理地走近:“放心,只是想讓王爺乖乖聽話,畢竟,誰知道威風凜凜的靖王又帶了多少人埋伏在這裡?”
殷霽珩的視線開始模糊,藥力生效,他重重栽倒在地,閉上眼去。
再次醒來時,殷霽珩發現自己被鐵鏈鎖在一間石室中,胸前傷口有些火辣辣。孟宴卿坐在對面,手裡把玩的正是那面銅鏡。
“醒了?”他輕笑,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猜猜看,我是如何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