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怡刻意在眾人的注視下虛弱地搖了搖頭,夫人們面面相覷誰也沒說話,這冷漠的樣子讓蘇安怡心裡一陣噁心。
這是放在從前,這群人早不知道殷勤成什麼樣子了。
“有些頭暈。”他壓下心頭不滿繼續和碧環作戲。
“那我帶您去偏殿休息吧。”
她輕輕點了點頭,卻又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朝許梔投去一個陰冷的眼神。
許梔似有所覺,抬頭望來。而蘇安怡卻早就垂下眼簾,任由碧環攙扶著往偏殿方向走去。
她刻意離開人群,坐在遠處靜默地觀察著許梔的方向。
御花園的宴席已過半程,絲竹聲漸歇,賓客們三三兩兩散開。有人移步池邊賞荷,有人在涼亭飲茶,也有不少年輕的公子小姐們結伴在花徑間嬉戲。
許梔和貴婦有代溝,又不想和那群公子小姐的喧鬧,只好朝著偏殿走去,想要避開這群人的嘈雜。
她沿著河畔走著,等到蘇安怡瞧見她時,她正獨自站在一處臨水的迴廊邊,靜靜欣賞池中盛放的荷花。
偏殿前的此處視野極佳,恰巧能將整個御花園的景緻盡收眼底。迴廊兩側每隔數步便有宮人侍立一旁來確保安全。
許梔指尖輕撫過雕花欄杆,目光落在池中一朵花上。那荷花開得正好,粉白的花瓣在陽光下泛著瑩讓她想起現代工作室裡那尊蓮花紋瓷瓶。
“靖王妃好雅興。”
一道刻意放柔的嗓音突兀地打斷了許梔的思緒。她回身。只見蘇安怡正由碧環攙扶著向她走來。那身胭脂色長裙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目,髮間碧玉簪子在朗朗日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蘇安怡今日的刻意扮作一副憔悴模樣,看著弱不禁風,可那雙眼睛此時此刻卻亮得驚人,如同盯上獵物的毒蛇,死死鎖住許梔的身影。
“多日不見,靖王妃氣色越發好了。”蘇安怡臉上掛著極不自然的假笑,唇角僵硬地上揚,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她邊說邊向許梔靠近,身體幾乎要貼上許梔的手臂。
許梔敏銳地注意到,蘇安怡腳下的步伐異常穩健。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後撤幾步,拉開和她的距離。
蘇安怡右手虛扶著小腹,左手卻藏在寬大的袖袍中,不知握著什麼。更可疑的是,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腥臭味,只夾雜在她一身厚重薰香中,散出的一絲一縷詭異。
就好像她在刻意掩蓋什麼。
“夫人身子不適,還是坐著歇息為好。”許梔不動聲色地後退半步,再次拉開距離。她的後背幾乎貼上回廊的欄杆,目光下意識找尋著不遠處的人群。
蘇安怡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光芒。她又向前逼近一步,聲音刻意提高:“靖王妃這是嫌棄我了?”這句話引得附近的宮人都抬頭望來。“我知道靖王妃如今身份不同了,看不上我們這些舊相識……”
她的語調委屈,眼神卻充滿挑釁。許梔注意到碧環正悄悄挪動位置,似乎要堵住她的退路。而蘇安怡藏在袖中的左手,此刻已經微微抬起,隱約可見一抹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