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站在原地,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或質疑或譴責的目光。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卻見殷霽珩不知何時已站在人群外圍,正冷眼看著這一切。他微微搖頭,示意許梔稍安勿躁。
“靖王妃,”皇帝的聲音從人群后方傳來,眾人連忙讓開一條路,“這是怎麼回事?“
許梔正要行禮回話,蘇安怡卻突然發出一聲更加撕心裂肺的慘叫:“陛下……救救我的孩子……”
她渾身痙攣,裙襬上的“血跡”不斷擴大,看起來分外觸目驚心。
太醫匆匆趕到,為蘇安怡診脈後臉色大變:“侯夫人受了驚嚇,胎氣大動,需立即送回府中靜養!”
皇帝眉頭緊鎖,目光在許梔和蘇安怡之間來回掃視:“許愛卿,你可有話說?”
許梔正要開口,突然注意到蘇安怡袖口露出一角白色,那是一塊染了血的……囊袋?
她心念一轉,突然上前一步:“陛下,臣請為侯夫人診脈。”
“你?”太醫瞪大眼睛,“靖王妃雖精通古物,但醫術……”
“臣略通醫理。”許梔不等眾人反應,已蹲下身握住蘇安怡的手腕。她的手指精準地按在脈搏上,三指下的跳動強健有力,哪有什麼小產的跡象?
蘇安怡見她眸光一閃,瞬間臉色一變,心虛地抽回手:“你別碰我!”
“救救我救救我!”蘇安怡癱在地上,蹬著腿往後遠離許梔,活像是見了什麼妖魔鬼怪,這副模樣很快引來一種貴族賓客議論紛紛。
“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這靖王妃好像先前的確和侯夫人有些私仇……”
“但這可是在皇宮中,她真的會在陛下面前幹這種事嗎?”
“唉,誰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瞧這侯夫人都怕成這樣了,不像作假啊!”
皇帝掃過趴在地上鮮血染裙的蘇安怡,面色很快陰沉下來。好端端的一個賞荷宴,居然又碰上了這種事。他很快沉著嗓子分外威嚴地開口:“都給朕閉嘴。”
四下瞬間收了音,沒人敢再多口舌。一個個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蘇安怡。
“還愣著做什麼?”皇帝看了眼碧環,“還不把你們的夫人扶起來?”
碧環這才反應過來,連連上前,取了一件外袍將蘇安怡蓋住。
“稍等。”許梔上前一步,攔在蘇安怡面前,與她目光相接,眸色裡都是平靜。
“既然說是我害得你小產了,那我必須都查個清楚。”
蘇安怡眉頭一皺,很快就又哭出聲來:“你還想要做什麼!”
哭著哭著,又倒在碧環的懷裡,一副即將昏厥過去的模樣:“孩子啊、我的孩子……”
她的哭聲像唸咒一樣,一遍遍鑽入眾人耳中,惹得所有人都眉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