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黃滿倉直起腰,臉色有些難看,“剛才你是想捶死我吧你。”
“可是,不用勁兒,你咋能咳的出來?”
黃滿倉一噎,總感覺有些不對,以前有人也差點噎死,可是也沒這麼往死裡錘人才能咳的出來吧。
正想說些什麼,錘他的大壯已經越過他進了廠。
黃滿倉捂著痠疼的肚子,又伸手去夠後背,就這麼姿勢怪異的進了廠。
昨天還見到他打招呼的人,今天打照面,直接走過去,一點反應都沒有。
黃滿倉一愣,這是咋了?
一連路過好幾個人,都是這樣。
黃滿倉沉著臉,進了自己車間,一整天都是這樣,凡事他走過的地方,都跟害了瘟疫似的,連條狗都沒有。
一直到下了班,黃滿倉拉住平常交往不錯的小夥伴,拉到角落,沉聲問,
“他們都是怎麼了?拿我當空氣呢?”
大壯雙手暴臂,玩味看他,“你不知道?”
“我知道個屁!”
大壯擺擺手,“哎,生什麼氣?”
黃滿倉沉沉吐了口氣,“你今天早上是咋回事兒?還有廠子的人到底怎麼了?”
大壯語氣無辜,“今天早上你可怪不了我,我不要你感謝,你也別怪我。”
說完,黃滿倉抬手摸了摸肚子,翻了個白眼給他,就當翻篇了。
見他不作聲,大壯看了眼周圍,見沒人,才湊上前小聲說道,“你啊,名聲臭到底兒了。”
黃滿倉不解,什麼名聲臭到底了?他幹什麼了他?
大壯好心跟他解釋,什麼打老婆,什麼遍體鱗傷,什麼把家裡的錢輸完,一字不落。
黃滿倉聽完語結,他想辯解。
話到嘴邊,又洩了氣兒,有氣無力問他,“誰說的?”
大壯轉了圈眼珠子,回道,“不知道。”
他總不能把自己媳婦兒賣了吧,誰叫他媳婦兒和黃滿倉媳婦是一個廠的。
他和黃滿倉相處的還行,也僅限在廠子裡,下了班就沒有往來了。
黃滿倉一下班,連人影兒都摸不著,他就是想找也找不見。
平常相處覺得說話幹活還行,別的就不知道了。
黃滿倉剛提起精神,一張大臉杵到眼前,壓低嗓子問他,“你真打你媳婦兒?”
“還賭錢?”
他能說沒有不......
大壯咂摸了一下,覺得他腦子一定有問題,現在連領袖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
他居然敢頂風作案,動手打媳婦兒。
這不純純在作死道路上狂奔嗎?
大壯念在往日交情上,頗有良苦用心的意味,“滿倉啊...都是從農村來的,一步步進城考上工人不容易,你...好好珍惜啊,可別找死啊。”
黃滿倉微側身子,嘟囔道,“我知道,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我這不正改嗎?”
大壯點了點頭,半天不好意思跟他說,“滿倉啊,這幾天我怕是不能跟你在一塊了,你多擔待啊。”
黃滿倉剛要說話,被大壯一下子堵回去,“現在誰跟你走一塊,都得暗地裡被罵,你好好表現,等事情過去了,我再和你一塊。”
說完鼠頭鼠腦朝四周掃了一圈,見沒人,快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