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宏,你怎麼還睡著呢?”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於宏耳邊響起。
燈光下,他神色一怔,迅速左右看去,發現自己依舊一個人在山洞裡,門外也沒有任何活人,沒有任何詭影。
“什麼人?”他鑽出睡袋,警惕的迅速抓住一塊銀色符陣,左顧右盼。
“你怎麼睡這麼久還不醒?之前不是說要團建嗎?結果大家發現你一個人睡在家裡,醒不過來,就一起把伱送到醫院了。現在你都躺了兩天了,還好你有動靜了,不然醫院都要請專家會診了,你這可是稀有病例。”那聲音繼續道。
“.”於宏仔仔細細開始檢查山洞裡的一切,試圖確定聲音的來源。
但讓他失望的是,周圍什麼也沒有。
而那聲音,也慢慢變弱,變遠起來,就像是收音機訊號不好一般。
“陳慧茹?你是陳慧茹?”他想起了對方的聲音,是公司裡和他關係最好的女同事。
“是啊,怎麼才兩天,你就像不認識我了一樣。看得見嗎?看得見我嗎?”對方繼續道。
接著是一陣揮手帶起的細微風聲。
“看到我的手了麼?”陳慧茹道。
“看來是躺太久了,這病怎麼還會影響視力?”陳慧茹疑惑道,言語裡透出一絲擔心。
“別擔心,單位給小於報銷百分之八十的費用,這種稀有病症,很受醫院專家組重視,他們正在積極會診商量具體治療方案。”另一個同事的男聲跟著響起。
“視力一點也看不見麼?有點麻煩了。”第三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大家把禮品都放在床邊地上就好,馬上要檢查了啊。病人需要安靜,看望時間到了。”一個不耐煩的女聲響起,似乎是護士。
“護士姐姐,能不能問下我朋友現在情況如何啊?”陳慧茹出聲問道。
“還行,但是你們以後也得小心,病人做夢的時候,經常把醫生護士看成是怪物什麼的,還會夢遊打人,所以你們注意點安全。”護士不耐煩回道。
於宏站在安全屋裡,聽著耳邊不斷迴響的聲音,面無表情。
他倒了一杯水,仰頭一飲而盡,打算看這聲音搞什麼花樣。
“病人沉浸在自己想象的世界裡,一直不肯回歸現實,你們隔一段時間來看看他,也有助於幫忙恢復正常。”護士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時遠時近。
“嗯,我們明白了。”
“有空就來看他。”
“唉,這麼年輕.小於真的是.”
接著是一群同事一起開門,離開的聲音。
於宏走到門口,望著外面依舊還在下的大雨,心裡莫名的有些亂。
‘剛剛,那就是語人麼?’他心中猜測。“又或是,我真的只是在昏迷做夢?眼前這一切,都是我想象出來的?”
伸出手,他輕輕觸控著眼前的木門。
門板粗糙的質地,冰涼而堅硬的反饋感,讓他真正感受到了世界的真實。
收回手,他開始生火,煮吃食。
明亮的火焰不斷跳動著,釋放溫暖的熱浪,烘烤整個山洞。
加著加著柴火,忽然於宏手一空,沒能抓到新的。
他扭頭一看,堆放柴火的地方,已經空了。
“沒幹柴了啊”他嘆了口氣。
“是啊,沒柴了呢。”陳慧茹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於宏一愣,迅速左右檢視,但依舊看不到什麼,他還是一個人,一個人呆在山洞裡。
“他又開始說夢話了。”另一個護士聲音響起。“醫生說,他這樣的例子,只有自己從夢裡徹底掙脫出來,才能恢復清醒。”
“怎麼掙脫啊?有時候感覺他這樣蠻好玩的,但看多了又覺得他蠻可憐。”陳慧茹聲音傳來。
“過幾天會給他動開顱手術,早上的檢查報告確定了,他是受腦子裡的一個特殊腫瘤影響,所以才會長睡不醒。只要切除他腦子裡的瘤子,應該能很快恢復。”護士道。
於宏面無表情,背靠在壁爐側面,靜靜聽著聲音。
不一會兒,一切安靜下來。
護士和陳慧茹的聲音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細微的摩擦聲。
彷彿是切割什麼一樣的聲音,沙沙的,略顯刺耳。
一邊切割,一邊還有一陣陳慧茹細微的哼歌聲傳來。
“我又來看你了。這次給你削點水果.馬上你就要動手術了,不知道危不危險,不過你一定要配合治療,爭取早點好起來。”
“.”
聽著聲音,於宏端開煮好的吃食,再度拿起一個紅值檢測器。
這東西之前繳獲的戰利品裡也有幾個,全在他這兒了。
紅值數值依舊還是老樣子,相當安靜穩定。
他放下檢測器,起身走到門前,拉開探視窗。
外面大雨瓢潑,霧濛濛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他靜靜站在門口,就這麼一動不動,望著窗外,望著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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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局,石屋地下室內。
李潤山抱著女兒艾森娜,坐在其中一間明亮的臥室裡看書。
“爸爸,剛才我好像聽到於宏叔叔敲門。”艾森娜忽然扭頭問。
“和我們無關。你聽錯了。”李潤山笑著回答。
“可是我真的聽到了!”艾森娜強調。
“聽到也不能回。現在是語人突然汙染到我們這裡,任何聲音都不能回應,只要回應就會被傳染。”李潤山嘆道,“語人這種惡影,平時完全沒法檢測到紅值變化,它會一直一直積累,給人塑造一個自己最想實現的願景,讓人以為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假,只要脫離這裡,就能一切恢復正常。”
“那豈不是很恐怖?”艾森娜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身體。
“本來我是打算給小於留個紙條,但是.”李潤山搖頭,回想起自己剛剛看到的那一幕,眼瞳不由的一縮。
十多分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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