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妃嬪各個都是人精,早就看出了不對勁,但這個時候不是她們多嘴的時候,說的越多指不定被懷疑的越多,一個個都閉緊了嘴巴,站在一旁看著這場熱鬧。
也沒人去關心姝嬪是死是活。
謝晚檸從人群中後退幾步,悄聲問身邊的蓮姑:“你方才說姝嬪身上的香膏有問題?”
蓮姑臉色沉凝:“是,奴婢已經知道是什麼問題了,裡面摻了其他香料,黑王峰最喜歡的花蜜香。”
若說方才蓮姑只聞出了姝嬪身上用的香膏有變化,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再看見黑王峰圍攻過來時,她心裡已經有了結論。
謝晚檸突然輕笑一聲,眸色間卻盡是陰戾:“很好,三番兩次的算計我頭上來。”
她對青韻耳語幾句,隨即青韻悄悄離開了。
丁太醫從偏殿裡小跑過來,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嘴唇都在微微顫抖,跪在了燕錦嶸面前:“皇上......圍攻姝嬪娘娘的是黑王峰,毒性極強,姝嬪娘娘渾身中了不少毒針,微臣無能無力,姝嬪娘娘已經......薨了。”
其他妃嬪臉色一變,紛紛捂住了嘴巴,雖是震驚,也沒敢發出一點聲音。
其實方才姝嬪被抬回殿裡的時候,丁太醫一看她的狀況,心裡便知已經沒救了。
方才他開啟姝嬪的嘴巴檢視時,還有幾隻黑王峰從裡面飛了出來,更別說她臉上和身上的面板了,已經是稀爛,被蟄得沒一處好地方。
姝嬪的死狀實在是慘。
饒是丁太醫接觸過這麼多死人,也沒見過姝嬪這麼恐怖的。
德妃腦子裡也閃現出方才姝嬪臨死前的樣子,拿著錦帕輕按嘴角,壓下那股作嘔之意,看向丁太醫道:“方才為何會有那麼多黑王峰攻擊姝嬪,可找到原因了?”
丁太醫依舊跪在地上,垂著頭道:“是......微臣發現姝嬪身上的香味不對勁,她身上似乎塗了黑王峰最喜歡的花蜜香,不知道是不是她今日用的香膏出了問題。”
這般說來,姝嬪是真的被人陷害死的。
燕錦嶸猛然摔碎了桌子上的酒盞,臉色若寒潭似的幽冷,“是誰敢在朕面前耍這種陰謀詭計,是想造反不成,給朕查,查出來絕不輕饒!”
眾妃嬪嚇得身子瑟縮一下,雖說皇上平日裡都是不言苟笑,一身威儀,但還未見過他當著妃嬪們發過這麼大的脾氣,趕緊跪地:“皇上息怒。”
眾人心裡清楚,皇上發火並不是因為姝嬪的死,畢竟平日裡姝嬪也不受寵,皇上怒的是有人在他面前耍陰謀詭計,這必然是在挑釁他的皇威。
後宮妃嬪之間的勾心鬥角他向來都是知道,但都是揹著他做手腳,還沒人這般明目張膽地舞到他的面前。
何素芳突然輕咳一聲,欲言又止:“臣妾方才在姝嬪旁邊時,便聞著她身上的香味有些不對勁,臣妾聞著很不舒服,便隨口問了一句她今日用的什麼香膏,她說是謝良媛送的......”
何素芳自然聞著會不舒服,姝嬪身上的香味含有花蜜香,是那種自然花香,她接觸了容易犯癮疹。
何素芳又落落大方道:“當然臣妾不是懷疑謝良媛害的姝嬪,只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臣妾相信皇上和德妃娘娘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害姝嬪的壞人。”
何素芳倒不是有指認謝晚檸的意思,她沒其他證據,自然不敢妄自定論,只是把自己知道的說個明白,是不是謝晚檸乾的,讓皇上和德妃去定奪。
她看一場熱鬧就行了。
燕錦嶸的眼神落在了謝晚檸身上,眸色幽沉晦暗。
德妃讓人去把謝晚檸送給姝嬪的那瓶香膏拿過來。
丁太醫檢查後,裡面確實摻了花蜜香。
燕錦嶸幽冷的眼神睨向謝晚檸,嗓音裡似乎隱忍著怒氣:“謝良媛,是你害的姝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