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禾端來一盞花茶,往裡面加了一勺蜂蜜,知道小主愛吃甜食,邊道:“萍兒主動招供,說是為了替姐姐報仇。”
“當初在東宮潛邸時,萍兒是和姐姐一起被選到姜貴嬪身邊伺候的,萍兒的姐姐頗有姿色,被皇上多看了兩眼,便惹來了姜貴嬪的不滿和嫉恨,說是姜貴嬪怕姐姐被皇上收入房中,再搶走她的恩寵,便找藉口把她姐姐處置了,萍兒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對姜貴嬪懷恨在心,才想著害她的孩子,不讓她母憑子貴。”
“在姜貴嬪懷孕一個多月的時候,萍兒便在她吃食裡面下了烏草,不過量少,沒有讓姜貴嬪的孩子那麼快流產,今日在我們淨茗閣,她才加大劑量,一舉除掉姜貴嬪的孩子,大抵是想誣陷在小主身上,想讓您替她做替死鬼。”
謝晚檸捧著花茶嗤笑,看著茶麵上漂浮的花瓣,“既是要除掉姜貴嬪腹中胎兒,又何故非得汙衊到我頭上,我跟她可無冤無仇,換句話來講,她怎麼不去陷害到其他妃子身上,難不成覺得我是滿宮最好欺負的一個?”
若真是這樣,那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了。
誰不知道她謝良媛在後宮都是橫著走的。
曦禾凝下臉色,當即反應過來:“小主的意思是......萍兒誣陷到您身上,是有人故意指使?”
“萍兒說是為了給姐姐報仇才害的姜貴嬪的孩子,她說的是不是真的誰又能作證。”
“真若是有人背後指使的萍兒,那人會是誰?”
謝晚檸把手上的空茶盞遞給曦禾,輕硒:“滿宮這麼多人,看不慣我的比比皆是,有可能是今日在場的德妃、麗妃、姝嬪,連何昭儀都有可能,又或者是其他宮殿的人,誰又知道呢。”
燕錦嶸和雲芷初到底如願以償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上了。
進宮快一個月了,曦禾才真正體會到這皇宮裡的人心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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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五日,燕錦嶸忙於前朝政務,沒有踏足後宮,也沒翻妃嬪們的牌子。
第六日晚上,謝晚檸沐浴完,趴在軟榻上翻著一本畫冊看,聽青韻說燕錦嶸今晚翻了何昭儀的牌子,眼皮都沒抬一下:“看來何昭儀身上的疹子已經好利索了。”
青韻正收拾著方才謝晚檸塗抹身體的香膏和藥水,見小主對手裡畫冊看得認真,還拿著毛筆圈圈點點地做著筆記,也不知道寫了什麼,伸著脖子好奇瞅了一眼,小臉瞬間染紅,趕緊移開眼神。
小主現在不光是膽子大,色膽也大,這種畫冊都敢在人面前毫不避諱地看著。
青韻低頭收拾著手裡的瓶瓶罐罐,眼神沒敢再往謝晚檸那裡瞟一眼:“今日皇上去咸陽宮看四皇子了,遇到何昭儀在咸陽宮坐著,說是給四皇子送糕點去了。”
“四皇子向來食慾不好,聽聞這段時間很喜歡何昭儀做的糕點。”
晚上皇上便翻何昭儀的牌子了。
“怪不得呢,原來是攀上良妃這棵大樹了。”
猶記上次何昭儀來淨茗閣那一面,便能看出是個左右逢源的能手。
謝晚檸翻動一頁畫冊,看著上面的姿勢,毛筆圈個圓圈,寫下幾個字:
皇上臂力強,可做。
次日清晨,謝晚檸坐在銅鏡前梳妝,青韻在旁邊輕咳一聲,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聽聞皇上昨晚在怡心宮,不到一刻鐘便完事了,皇上那方面總不能不行了吧?”
皇上每次召幸,都有宮人專門做筆錄,一晚上幾次多長時間都要仔細地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