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錦嶸放下手裡的酒樽,拂下衣襬起身:“朕去看看楊美人,你且先休息。”
陳婉吟頓覺不滿,擋在燕錦嶸面前肆意道:“楊美人的身子都是老毛病了,讓她找太醫便是了,用不著勞駕皇上,皇上說好要教嬪妾劍術呢,嬪妾不準皇上走!”
燕錦嶸臉色冰冷,不見任何溫度:“陳貴人是不是過於無禮了。”
方文勝偷看了下皇上的臉色,已經汗流浹背,偏生這陳婉吟還是個不懂事的。
陳婉吟拉著燕錦嶸的袖子不依不饒:“嬪妾就是想讓皇上留在嬪妾這兒,讓皇上陪嬪妾一晚。”
“陳貴人蠻橫無理,有失品行,降為美人!”燕錦嶸甩開陳婉吟大步離去,一臉陰寒。
陳婉吟驚慌失措,這才反應自己過火了,忙跪在地上:“皇上,嬪妾知錯,求皇上寬宥,嬪妾再也不敢了。”
燕錦嶸已經走出凝香殿,對她的求饒置若罔聞。
陳婉吟忙攔住還沒走遠的方文勝,摘掉手腕上的鐲子胡亂塞給他:“求方公公替我向皇上求求情,都是我方才無禮阻撓皇上去看楊美人,我已知錯,求皇上收回成命。”
被降位份事小,失寵才是事大。
方文勝推開了她塞過來的鐲子,輕輕一笑:“雜家做不了皇上的主,皇上向來是一言九鼎,說出的話便是君無戲言,對不住陳美人,雜家愛莫能助了。”
方文勝暗中搖了搖頭,這陳美人還沒搞清狀況,皇上生氣不是因為她阻撓他去看楊美人,在她模仿謝良媛的行為舉止時,皇上已經對她沒了興致。
哪怕今晚楊美人沒有犯咳疾來通知皇上,皇上大抵也不會再留宿凝香殿。
陳婉吟癱在地上,臉色一片煞白。
不知道為何會這樣,皇上不是最喜歡性子直率驕縱的妃嬪嗎,為何謝良媛能得到皇上的寵愛,她卻換來的是皇上的厭惡。
看陳婉吟面色呆滯,方文勝大抵知道她在想著什麼,沒過多理會便跟上了燕錦嶸的步伐。
謝良媛是謝良媛,她是她,她也永遠成不了謝良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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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寶華閣,葉太醫正好給楊夢歡診治完,先把她的咳疾止住了。
楊夢歡從床上慢慢起身,柔弱蒼白的小臉有些驚喜:“還以為皇上沒時間來看嬪妾。”
今晚皇上去了凝香殿,她是知道的。
“你身子還虛,躺著便是。”
燕錦嶸坐在床邊,聞著殿裡縈繞的香味,看向朱雀香爐裡吐出的嫋嫋香菸:“你用的什麼香?”
“回皇上,是芷初贈與嬪妾的,”楊夢歡道,怕他不知道‘芷初’是誰,又補充:“就是綺春殿的雲才人,她自己製作的,以前在道觀的時候,芷初學了點制香的手藝。”
怪不得聞著熟悉。
燕錦嶸眼裡浮現幾絲溫和:“你和雲才人關係很好?”
楊夢歡點頭含笑:“嬪妾和芷初在閨閣時便相識了。”
燕錦嶸今晚留在了寶華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