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芷初坐在門口,看著外面暗下的天色,眸色如夜色一般暗沉。
翠嵐拿件織錦披風給雲芷初攏上:“夜裡露水深重,小主彆著涼了。”
雲芷初側眸:“皇上今晚翻了哪個妃嬪的牌子,還是謝良媛?”
翠嵐道:“皇上還在景仁宮批閱奏摺,還沒翻牌子。”
燕錦嶸今晚顯得有些心煩意燥。
看著敬事房端來牌子,眼神在上面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謝晚檸的牌子上,臉色卻更加冷燥。
一連寵幸了謝晚檸四夜,夜夜都是那麼激烈纏綿,燕錦嶸自詡不是重欲的人,後宮的妃嬪裡除了初兒,都讓他生不出綺思慾念,卻沉淪在了謝晚檸身上,還如此放縱自己,讓他有些煩躁。
大抵是因為對謝晚檸的情慾太重讓他有些心煩,何況謝晚檸在他心裡只是一顆棋子罷了。
身為帝王,沉迷女色不是好事,被一個妃子左右情緒更是大忌。
燕錦嶸向來心思沉穩,自持力和定力都夠強,哪怕是面對最喜歡的雲芷初,他也從不會失控,卻幾度在謝晚檸這裡亂了分寸。
燕錦嶸覺得該剋制下自己了。
可眼神看向其他妃嬪的牌子時,卻莫名少了些興致。
燕錦嶸面無表情擺手:“朝政繁忙,今晚朕留宿在景仁宮批閱奏摺。”
方文勝讓敬事房的端著牌子下去了。
看著面前的奏摺,燕錦嶸的注意力一直沒在上面,反而是旁邊的一張宣紙勾走了他的心神。
那張宣紙半折,被壓在一本書冊下面。
燕錦嶸抽出宣紙,上面水紋斑駁,筆墨暈開,寫下的詩句已經被綻染成一幅水墨畫。
“水兒真多。”
燕錦嶸低聲輕硒了一聲,眸色晦暗不明,那晚在淨茗閣的香豔畫面又浮現在腦海裡,沉浮飄蕩的春光若隱若現,似是想抓又抓不住的感覺。
燕錦嶸心頭微癢。
壓下體內燃起的慾火,他深吸一口氣,覺得身上有些燥熱,起身出了殿門,想吹吹風。
燕錦嶸隨意逛了一圈,便聽到有琴聲傳來,悠揚輕緩,讓人心神寧和。
“誰在撫琴?”
方文勝順著琴聲看過去,看著不遠處的怡心宮,心裡有了大概,“應該是何昭儀。”
燕錦嶸倒是立即想起了何昭儀的樣貌,即便兩個月多月沒見,但一提及她還能立馬想起來。
以前在東宮潛邸,他便經常去何昭儀那裡聽她彈曲,在琴技上面,何昭儀可謂出類拔萃。
燕錦嶸負手而立,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何昭儀不是之前得了癮疹在養病,如今已經好了?”
方文勝伴駕這麼長時間,皇上的一句話,便能領會其心思,立即道:“已經好了,今日敬事房已經把何昭儀的牌子掛上去了。”
燕錦嶸倒是沒注意,眼神全在謝晚檸的牌子上了。
他抬步去了怡心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