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縱這才合上報紙,瞥了眼蕭宅威嚴煊赫的大門,扯了下唇角,彎腰下了車。
剛才曹經義一死,就有警衛偷偷溜進去報信了,此時蕭宅前院正十分熱鬧,賓客滿堂,言笑晏晏,蕭遠山正和商會會長何堅成說笑,看著意氣風發。
警衛沒有資格直接稟報,尋了好久才找到管家,連忙將外頭的事情說了,管家臉色一變,轉身就去稟報蕭遠山。
可他剛走到對方身邊,還沒來得及開口,蕭縱就帶著兩個副官和一群大兵,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蕭遠山鷹隼似的眸子一眯,臉色沉沉地看著他。
察覺到氣氛不對,何堅成連忙打圓場,“俗話說得好,虎父無犬子,少帥這一身氣派,真是和大帥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眾人紛紛跟著附和,這種場面,誰都希望能以和為貴。
可惜父子兩人誰都不買賬。
蕭遠山抬了抬手,示意眾人閉嘴,他上下打量了蕭縱一眼,冷笑一聲,“小畜生,還想和老子鬥?還不是老子想讓你來,你就得來?”
蕭縱大步走了過來,抬眸直視他,“我的人呢?”
蕭遠山慢條斯理的點了根雪茄,並沒有理會蕭縱的話,自顧自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蕭縱逼近一步,聲音冷沉,“我問你,我的人呢?!”
“小畜生,老子問你,今天是什麼日子!”
父子兩人陷入對峙,誰都不肯退步。
何堅成有心緩和氣氛,卻被兩人過於低沉的氣場壓得根本不敢開口,猶豫過後,訕訕退了下去。
滿堂的賓客也有些坐不住了,紛紛起身離席,退到了院子角落,將寬敞的庭院留給了劍拔弩張的父子。
“大少爺,今天是老爺的壽誕,您不能胡鬧。”
一個婦人柔聲開口,那是蕭承的生母曹卉,當年蕭太太雪崩,她居功至偉。
蕭縱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抬手舉槍,槍口不偏不倚,對準了曹卉的眉心。
似是早就料到了蕭縱會有這種反應,副官和警衛們齊刷刷舉槍,將黑洞洞地槍口對準了蕭縱。
“敢對少帥動槍,你們要造反嗎?!”
金錦呵斥一聲,身後的大兵們也不甘示弱的抬起了槍。
氣氛瞬間緊繃了起來,賓客們一陣騷亂,卻誰都不敢離開,只緊緊挨在一起,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蕭遠山卻彷彿沒察覺到氣氛的異常一樣,仍舊慢條斯理的抽著煙,落在蕭縱身上的目光,嘲弄又鄙夷,“你還是這麼沒出息,為了個女人,方寸大亂。”
蕭縱像是被逗笑了,眼底嘲諷更甚,“你也還是這麼禽獸,就知道對女人下手。”
蕭遠山眉眼都沒動一下,“蠢貨,老子教了你那麼多年權勢之道,你竟然還是不能權衡利弊,你別忘了,你能這麼和老子叫囂,是因為老子給了你身份和地位,你該做的,是好好孝順老子,而不是為了你那個死了的娘,和老子翻臉。”
“你怎麼不說一說,你的權勢是怎麼來的?”
蕭縱眼底一片森然的恨意,“靠著岳家幫扶起家,又要害岳家滿門,說你一句禽獸,都是抬舉你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蕭遠山終於有了情緒波動,他沉下臉,“我是你爹,做什麼都對!”
“你也配當爹?”蕭縱猛地開了一槍,在曹卉的尖叫聲中,他低喝道,“把蘇姚交出來!”
“老子就說你是個廢物。”
蕭遠山忽然又冷靜了下來,“竟然真的被一個女人引了過來,今天但凡你沒來,老子都會高看你一眼,可你偏偏來了。”
他眯起眼睛,眸底一片冷厲,“那這裡的一切,就都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