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度假山莊二期酒店專案已經正式開始,孟燼薇病沒好利索,還是去了工作室幫忙。
一連幾天,也沒有再和賀聿琛有任何聯絡。
這人可能是真不打算繼續和她拉扯下去,失了耐心,把孟燼薇留在他那裡的畫架和工具箱叫人送來後,就消失了。
孟燼薇有點兒失望,也沒理出頭緒,只好把心思放在工作和學業上。
這段時間她都在忙著準備彙報PPT。
甲方想先看一輪概念方案設計,把前期用地的主要問題先列出來找到解決辦法。
孟燼薇作為來打雜的本科生,是一塊哪裡需要哪裡搬的磚。
下午時,周梁帶著她和毛邰去了銘裕開會。
這次參會的人不多,只有負責酒店地塊的甲方,按理說像賀聿琛這樣的領導,應該是不會來參加的。
但會開了一半,賀聿琛推門進來,身後還跟著姜政。
他視線直接就落在了孟燼薇身上,還有旁邊殷勤給她遞水的清秀男生。
孟燼薇聽著老師彙報的聲音,喉嚨發癢,一直捂著嘴小聲咳嗽,眼裡都泛起了淚花。
她可能是有點兒不好意思,故意壓著聲音。
接過毛邰遞來的礦泉水剛要喝,就和賀聿琛的視線撞上。
孟燼薇乾脆利落垂眸,裝不認識,清涼的水劃過喉嚨,總算好受了些。
賀聿琛隨意笑笑,落座後沒再看孟燼薇。
他剛從南美回來,跟那邊的政府扯皮,扯得心煩。
這幾天就沒顧上和孟燼薇聯絡。
一是忙,二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孟燼薇開這個口。
總覺得在欺負人。
孟燼薇對他是喜歡的,這顯而易見,無需懷疑,而他好像承諾不了什麼。
這世上也沒有一個女人會想聽到喜歡的男人對她說,我們玩兩年就一拍兩散。
擱在剛認識那會兒,賀聿琛自覺什麼殘酷現實的話都能說出口,可現在,有些話得掂量著說。
畢竟孟燼薇的家庭成長環境,註定她沒有安全感,更渴求關懷和家庭溫暖。
會心甘情願陪他兩年,或者更短嗎?
相處起來,越來越依賴他,怎麼辦?
分開的時候太難過,哭著求他又該怎麼辦?
賀聿琛愈發心躁,盯著大螢幕,餘光卻還注意著孟燼薇。
幾天了病還沒好,咳得身子都在抖,淚眼迷濛招人心疼。
旁邊礙眼的男生,又遞水又遞紙巾,還從兜裡拿出一盒潤喉糖,獻殷勤獻到他的地盤。
賀聿琛心情不虞,突然抬手,打斷了周梁的彙報,“周教授,豎向設計是誰做的?”
周梁沒多想,指了指自己學生:“是小孟做的吧,怎麼了,有問題?”
“西側淨山湖的洩洪道標高是多少?場地內部會不會有倒灌的隱患?”賀聿琛問道。
孟燼薇知道他是故意的,咳了咳回覆:“洩洪道標高是46.8,場地可以往上抬一兩米,不會倒灌的。”
“那東側地勢高低不一,車庫回挖的情況呢,露出來的車庫怎麼處理。”
現在只是概念方案階段,具體地下設計還要進一步研究,孟燼薇畢竟還是個學生,周梁怕她應付不來,主動把話接了回去。
賀聿琛笑笑:“這塊地高差複雜,孟同學待會兒方便給我現場畫一張剖面圖嗎?”
甲方這樣說了,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周梁見學生自信地點了下頭,也是很驕傲的。
才大四,就幹了這麼多實際專案,等畢業去哪家設計院或者地產公司都沒問題。
周梁繼續往下講。
會議順利結束,賀聿琛提了幾點一針見血的意見,就宣佈散會。
姜政因為在老爺子那洩了密,這幾天都提心吊膽的,此刻很有眼力見,藉口專案問題,將周梁和毛邰帶了出去。
會議室只剩下孟燼薇,以及等著看剖面圖的賀聿琛。
孟燼薇剛剛就畫好了,將A4紙遞出去,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