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喜在這事上最喜殘暴,他一下一下折磨著付雅儒,攥住她的頭髮,讓她仰起脖頸,“之前不是喊的挺大聲,快給本少爺喊出來!”
付雅儒無聲的望著艙頂,若不是那還有起伏的呼吸,林耀喜幾乎以為她死了。
周圍的聲音,周圍的場景,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那麼模糊,又那麼清晰。
兩行清淚順著她的眼角往下滑落,那仙子般的人,終究是被人落下了神壇,跌進了骯髒不堪的泥裡。
亥時三刻,岸邊鼎沸的人聲終於散盡。
賣糖葫蘆的老翁正顫巍巍地收起油布傘,賣花燈的少女也將最後一盞殘燈收入竹筐。
青石板上零落的瓜子殼,被晚風捲著,窸窸窣窣地滾進湖水。
一艘孤零零的大畫舫,還飄在湖中央。
船頭,坐著一個失魂落魄的人。
“少爺,付姑娘應該不會來了,咱們回吧。”二寶站在陽玖崇身後,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失落的陽玖崇。
“再等等,她或許是有什麼事兒耽誤了呢。”風吹起了陽玖崇的衣袍,他目光眺望著岸邊所剩無幾的人,一動不動。
裝飾了一晚上的鮮花,開始發蔫兒了,幾艘載著煙花的船,也在催促還要不要放。
“少爺,付姑娘要來早就來了,咱回吧。”二寶嘆了口氣,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催促。
“再等等…”
岸邊的最後一個小商販兒也走了,對岸熱鬧的東街也熄了燈,湖邊黑黢黢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了。
金色的身影孤零零的立在船頭,只有湖面泛著光,倒映著他落魄的身形。
失落一點點積攢成了失望,陽玖崇眼中的光漸漸滅了。
“算了,她不會來了。”
小船還載著煙花,船伕見陽玖崇進了船艙,問,“客官,這煙花還放不放了?”
二寶想喚住陽玖崇,但看到陽玖崇失魂落魄的背影,最後嘆了一口氣,對船伕說,“算了,從哪兒運來的,再運回去吧。”
墨染青在湖邊等了許久都不見煙花,她雖然想搞浪漫,但畢竟倆人即將分開,一分一刻都不想耽誤。
於是夜銜燭帶著她,早早的回了王府。
夜長漫漫,夜銜燭即將離開京城,歸期依舊未定,他一定要吃夠了本才行。
紅鸞疊嶂,顛倒山雲。
等墨染青徹底睡去,已經過了丑時。
天還未亮,墨染青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王妃,快醒醒,出事了!”,是琴月的聲音。
墨染青睜開眼,手在旁邊摸了摸,旁邊床褥一片冰涼,夜銜燭已經離開許久了。
她撐著胳膊坐起身,外面的夜還透著,“發生了什麼事?”
“主子,是付姑娘。付姑娘來了,現在等在大門外呢。”琴月聲音很急,語氣帶著慌張。
付雅儒昨晚不是在湖邊和陽玖崇看煙花嗎,怎麼這個點兒來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