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到什麼,“你是不是嫌我太鋪張了?我是...我是…想娶你,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這份心意,所以才…才做了那些…我知你節儉,你要是不喜歡,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弄了,好不好?”
他表達的語無倫次,但付雅儒明白他想說什麼。
這份情就這樣從陽玖崇嘴裡說了出來,可是她…她不能接。
付雅儒將手從陽玖崇掌心中抽離,別過臉,面朝裡,不去看陽玖崇。
眼淚順著一邊滑到另一邊,最後無聲的落進枕裡。
“不是。”她咬住唇,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不是因為謠言,他們說我不學無術,不是的雅儒,我....我有自己的生意,那些錢都是我自己掙來的,我從未跟別的女子眉來眼去過......那....那都是生意上的應酬,我沒有.....”
“不是!”付雅儒閉上眼,將那些痛楚和死寂遮住,“喜歡上別人了。”
室內瞬間靜了下來,竹桃看向自己懷裡的舊衣,她在給小姐換衣服的時候,看過她身上的那個痕跡,除了牙印,後背還有許多看不出是什麼利器造成的傷痕。
那些都是............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
明白付雅儒為什麼退婚,為什麼要攆陽公子走。
“不可能。”陽玖崇冷笑一聲,眼中閃過痛楚,“這都是你的託詞,我從未見過你身邊有過……”
“我曾與他約定過,等我解除婚約,他便帶我遠走高飛。”付雅儒打斷陽玖崇的話,聲音輕柔又帶著無盡嚮往,“帶我看山,看水,帶我暢遊天下,辯論學識。”
“我不信!”陽玖崇盯著她嘴角的淡笑,眼中帶著執拗的癲狂,“我不信你會扔下你父親不管,你最懂孝意,能因為父親將婚期延後兩年,我不信你會為了一個男人,一走了之。”
“信不信不是由陽公子說了算。”付雅儒指尖緊緊攥住被面,“一個月為期,他就要來接我了,屆時陽公子可在城外狹道送我一程。”
“既然說的那樣坦然,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從剛才起,付雅儒就在躲避他的視線,將自己臉隱在陰暗處,讓他看不清表情。
“我累了。”付雅儒咬著牙側身,將身體背對陽玖崇,“陽公子請回吧。”
“不,我不信。”陽玖崇搖頭,“你說與他兩廂情悅,為何你受傷,他不來看你?”
“這都是你故意找的理由對不對?”陽玖崇跪在榻前伸手去碰付雅儒。
指尖觸碰付雅儒肩膀的那一刻,他看到付雅儒縮了一下,那是一個不由身體控制,自我保護的動作。
她在怕自己。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陽玖崇突然笑了,笑的支離破碎,他對她做了什麼,竟讓她對自己抗拒成這樣。
就因為一場他想熱烈表達愛意的儀式?還是說他著的做過什麼傷害她的事,能讓她連自己的一點觸碰都驚惶成這樣。
“好好好.....”陽玖崇仰起頭,用手掌將自己的雙眼捂住,但還是有溫熱的東西,從指縫中透出來。
“付雅儒,你聽著....”陽玖崇抹了一把臉,最後凝望著付雅儒的背影說,“我最後再問你一遍.......”
“你當真要解除婚約,與我形同路人嗎?”
那夜的澎山湖燈火如晝,付雅儒卻是踏進了一個永無白日的深淵。
讓她從此與陽玖崇再無可能。
付雅儒指尖死死攥住衣袖,棉被料子在掌心發出細微的碎裂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