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青亦盈盈一拜,蓋頭下的金流蘇輕輕晃動,她忍不住偷偷抿唇一笑。
“禮成~送入洞房!”
喜婆話音剛落,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喧譁,喪彪扛著大錘,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墨染青,你個恨嫁女。還沒成親呢,就胳膊肘往外拐。”
夜銜燭眼疾手快,一把將墨染青打橫抱起,紅蓋頭被風掀起一角,露出新娘帶笑的唇角。
他對外面一群從墨府追過來的人說,“人我都拜完堂了,難道你們還要搶親?”
也不知道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總之喪彪對上夜銜燭那雙黑的發沉的眸子就害怕。
哪怕此刻夜銜燭心情是愉悅的,卻也是給喪彪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喪彪將大錘放下,撣了撣衣袖,突然彎腰伸出手臂,“哪能啊~。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王爺,您這邊兒請~”
琴棋書畫,“……”
王府管家,“……”
墨染青,“……”
夜銜燭越過喪彪,大步往後堂走,丟下一句,“賞!”
睿王的洞房沒人敢鬧,但睿王府的酒,大家可以喝個痛快。
前院熱熱鬧鬧,後院倒是顯得冷清。
新房門被敲開,進來的人是付雅儒。
她端著一盤還熱乎的點心,“是王爺讓我來的,王爺在前院招呼客人,讓我給王妃拿點吃的,墊墊肚子。”
“雅儒?”墨染青撩開蓋頭,正看到付雅儒拿著點心過來,她接過來說道,“你今日有些不一樣。”
“父親說,紅衣穿,喜自來。”付雅儒笑了笑,“跟你沾沾喜氣。”
宴席進行一半,陽玖崇端著酒壺爬到後院一處樹上,角落躲清靜。
一抹紅色的身影,從下面路過,陽玖崇想也沒想就跳了下去。
“啊!”付雅儒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捂著胸口,臉色蒼白。
陽玖崇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跳下來,當意識到自己跳下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場面尷尬,總不能不說點什麼吧。
“那個~你頭還疼不疼?”
付雅儒餘驚未定,睜開了眼看他。
以為她沒有聽清,陽玖崇伸手想撥開她的碎髮,卻在指尖觸到她肌膚的瞬間猛地僵住,意識到這動作太過親暱。
睿王府前院人聲鼎沸,誰也沒注意到這個小角落。
付雅儒抬眼,正對上陽玖崇近在咫尺的眸子。
他今日穿的是絳紅色錦袍,襯得眉目如畫,那雙總是含笑的桃花眼裡竟盛滿了認真。
“還有點紅…”他低聲道,指尖懸在她額前寸許處,想碰又不敢碰。
付雅儒聞到他袖口淡淡的酒香,混著喜堂裡濃郁的花香,莫名讓人心頭髮燙。
“無妨。”她偏頭躲開這過近的距離,卻瞥見他額角也紅了一片,不由抿唇,“是我沒有站穩。”
陽玖崇聞言一愣,隨即又掛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所以你磕到了本公子,是不是該道歉?”
看出陽玖崇想要捉弄自己,付雅儒轉身欲走,被陽玖崇攥住手腕,“等下,不跟你開玩笑,我是給你送藥膏的。”
他從袖中掏出個青瓷小盒,遞給付雅儒,“這是薄荷膏,塗上能消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