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眉頭微蹙,手中佛珠一頓,“皇上這是何意?”
“付雅儒擅自退婚,是為不敬。”光耀帝起身踱步至窗前,望著殿外那道挺直的背影,“朕會下旨,讓她當眾受刑,若她願受三十大板,朕便同意退婚。至於付堂亮...念在其為國育才,不予追究。”
太后指尖微微收緊,“這懲罰未免太輕了些...”
“母后....”光耀帝轉身,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一個弱女子能受三十板已是極限,若是真動了付堂亮,恐寒了清流士子之心。”
殿內一時寂靜。太后緩緩撥動佛珠,嘴角勾起一抹不甘的笑,“皇上思慮周全,是哀家欠妥了。”
光耀帝喚來李德福,“傳朕旨意,若她能在午門前受完三十廷杖仍不改初衷,朕便準她所請。”
李德福領命去了。
殿外風聲漸起,捲起一片落葉掠過付雅儒潔白的裙襬。遠處傳來太監尖細的傳喚聲,她緩緩抬起頭,認真聆聽著皇上的口述,
日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消瘦的身軀顯得格外孤獨,她閉上眼,額頭緩緩伏地,“臣女,付雅儒領罰。”
話音未落,已有侍衛抬來刑凳。
李德福側身,伸出手臂,“付姑娘,請吧。”
付雅儒緩緩起身,步履從容地走向刑凳,素白的衣裙在風中獵獵作響,她沒有一絲猶豫,俯身趴下。
女子當眾受罰,在大堰是一件極其受辱的行為。
李德福沒有想到,付雅儒竟然如此堅決,為了退婚肯做到這個份上。浮塵在他手中輕揚,李德福亮出嗓子,
“行刑!”
第一杖落下時,付雅儒咬緊了唇。刑杖擊打在單薄的身軀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第二杖、第三杖...素白的衣裙漸漸洇出血色,像雪地裡綻開的紅梅。
“十...”
冷汗浸透了付雅儒的鬢髮,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二十....”
她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泛起黑霧。行刑的侍衛都不忍地放輕了力道,可那痛楚仍如潮水般一波波襲來。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了陽玖崇的聲音,聽見圍觀宮人的竊竊私語,也聽見了蟬鳴聲。
“付雅儒!”陽玖崇從百仗外急速奔來,想上前,卻被侍衛攔下。
仗著這些侍衛礙於他的身份不敢對他怎麼樣,陽玖崇推開擋在身前的侍衛。
“小君侯不可。”李德福上前攔住陽玖崇,“付姑娘這是自願領罰,小君侯這樣做會壞了規矩。”
“讓開!”陽玖崇左右繞不開李德福,猛地攥起拳頭打向李德福腹部。
李德福疼的抱躬身,但仍不忘指揮身邊人,“快....快,攔住他!皇上就在金鑾殿看著,小君侯再大也大不過皇上,你們這般鬆懈放他進來,是不想要這差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