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暗牢裡。
這裡空氣不流通,潮溼味撲鼻。沒有窗戶,只有一盞泛黃的油燈燃著,看不見外面天日。
墨染青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身上的乾坤袋和縛魂索都被摘了。
胳膊抬起來還是有點費勁,她摸了摸腰間,索性喪彪還在。
到底怎麼回事?
墨染青看著四周陰溼的牆壁,知道自己這次栽了,但想不通從什麼時候開始栽的。
突然,她想到那些花,是喪彪在御花園摘得。
她們真是好算計。
怪不得喪彪到現在都沒有醒,因為中毒比自己深。
沉重的鐵門“吱呀”一聲開了,墨染青偏頭看到林綰棠端著步子走進來。
她應該算到墨染青醒了,對視間眼中沒有意外。
墨染青動不了,看著她緩緩走到自己面前,蹲下,一雙眼睛肆無忌憚的打量自己。
摸不清對方什麼套路,敵不動,我不動,墨染青冷靜的任她打量。
“睿王妃?”林綰棠捏著她的下巴,看著那張清冷秀氣的臉,“你也配!”
墨染青頭偏到一邊,心想,又是一個夜銜燭招惹的爛桃花。
“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墨染青有氣無力,但聲音堅定,“夜銜燭認定了我,我就配。”
“你以為他喜歡你什麼?”墨染青的話成功惹怒了林綰棠的妒火,“你沒我漂亮,你沒我家世好,沒我名聲揚,你以為他喜歡你什麼?”
她目光下移,落在墨染青右手上,“是你用邪術在操控他,他根本不愛你。”
墨染青笑了一聲,無奈道,“我還真佩服你的想象力。”
她的笑,直接刺激到了林綰棠,她舉起墨染青的右手,“聽說你們修道人,最在意自己的手,你說我要是把它掰斷了會怎樣?”
墨染青怔住,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終於有了波瀾。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墨染青開始賠笑,“有話好商量,別衝動。”
腰間的玉筆沒有一點動靜,墨染青用另一隻手,握住筆桿,嘗試喚醒喪彪。
林綰棠握住墨染青的食指和中指,眼中帶著狠厲,“商量?你配嗎?”
林綰棠猛然用力向後掰折,
“咔嚓!”
骨骼斷裂的脆響在寂靜的牢房裡格外清晰。
墨染青悶哼一聲,額頭瞬間沁出冷汗,臉色煞白如紙。可她死死咬住下唇,硬是沒讓痛呼聲洩出半分。
林綰棠鬆開手,滿意地欣賞著她顫抖的手指,笑容甜美又殘忍,“只要你答應離開夜銜燭,我就放你走。”
墨染青緩緩抬起眼,眸中寒光凜冽,竟讓林綰棠心頭一顫。
“你笑什麼?”林綰棠惱羞成怒。
“笑你蠢。”墨染青嘴角微揚,聲音輕若遊絲,卻字字如刀,“別說我離開夜銜燭,就算是我死了,夜銜燭也不會愛上你。”
林綰棠瞳孔一縮,剛要發作,就聽外面有人來報,“郡主,太后醒了,正在找你。”
她臉色倏地煞白,回眸剜了墨染青一眼,錦緞裙裾在灰地劃出凌厲的弧度,轉眼便消失在鐵門之外。
林綰棠走後,墨染青垂眸看了眼自己扭曲的手指,這下真完蛋了,連符紙也畫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