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孩兒好慘。”喪彪砸著嘴,連表情都無法管理。
但再看墨染青,以往度化鬼魅的時候,她都是冷眼旁觀,怎麼這回眼寒手顫,恨不得要殺人呢?
夜銜燭被扔在一旁乾嘔,蛆蟲在地上漫爬,酸腐的胃汁參雜著血絲。
夜銜燭還在吐,勢必要把膽汁給吐出來。
旁邊鐵籠裡,還關著幾名男子,有太監開啟鐵籠,拉出一位男子,直接從刀子取出男子的心臟,還在跳動的心臟往外噴血。
另一太監用白瓷碗接住鮮血,再掐住夜銜燭的嘴,給他喂下去,“喝吧,記住這個味道,它會讓你興奮的。”
這些男人都是精神分裂體,夜銜燭喝了他們的血,會更快的變成一個六親不認的怪物。
做完這一切,太監將男子死不瞑目的屍首扔到那堆腐屍裡,讓他成為夜銜燭下一頓食物。
而夜銜燭像抹布一樣,被扔到牆角。
那些人走後,房間又變回沉寂。
墨染青拖著步子,走到那瘦小的孩子面前,她想伸手去碰一碰他,卻發現他瘦得嚇人,單薄的衣衫下全是鞭痕。
食腐肉,飲鮮血。
早在她聽到胡太醫說這件事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情況。沒成想自己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那麼難以承受。
她緩緩蹲下身,指尖幾乎要觸碰到小夜銜燭的臉頰,卻又在半空中停住,她忘記了,這是憶鏡,她碰不到他。
可那孩子卻忽然抬起頭,漆黑的眸子直直望向她,像是早已察覺她的存在。
墨染青和他對望,那張慘白的小臉,嘴唇乾裂,眼眶深陷,唯獨那雙眼睛黑得瘮人,像兩潭死水,映不出半點光。
“母妃.....是你嗎?”他的聲音嘶啞乾澀,像是很久沒有說過話。
墨染青呼吸一滯,輕輕喚了一聲,“燃簡。”
這是夜銜燭的小名。
夜銜燭低下頭,蜷縮著身子,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沒有人會帶我走。”
墨染青心臟狠狠一縮。
她猛地上前抱住夜銜燭,卻只是穿過夜銜燭的身體,朝前栽了過去。
喪彪眼疾手快拉住墨染青,“你該不是共情了吧?這裡是憶鏡,再沉淪下去,你會被困在這裡的。”
扭曲的雙指沒有任何疼痛,墨染青抹了一把眼淚,這才從鏡中剝離出來。
她回頭,看到喪彪擔憂的臉,看到她指著一旁籠子裡的那些人,“這才是你要度化的人,你別搞錯物件。”
墨染青踉蹌著站起身,指尖還殘留著穿透夜銜燭身體時的虛無感。
她望向籠中那些瑟瑟發抖的人,剛要施法,卻發現有一人撬開了鐵籠的鎖,“殺了那個孩子,殺了他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殺了他,門鎖著,怎麼出去?”
那人出來了,惡狠狠盯著夜銜燭,近乎痴狂的說,“殺了他,我們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就可以回家了。”
他回頭,蠱惑性的問,“難道你們不想回家嗎?”
“想!”
他們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裡,將近兩個月,回家成了他們唯一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