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喧鬧的街市時,墨染青掀起幔簾一角往外挑了一眼,對夜銜燭說,
“你說,咱倆是不是得避個嫌,畢竟還沒成親呢,這要是被人發現在同一輛馬車上,不知道又要傳出什麼風言風語。”
夜銜燭手裡把玩著玉佩,從玉佩再次回到他手中時,他就一直將玉佩戴在身上。
聽到墨染青的話,夜銜燭還以為自己聽到了什麼笑話,“現在怕風言風語了,當初造謠的時候,可不見你這麼惜名。”
“嘖。”墨染青放下簾子,轉過身來,“當初那是無奈之舉,不那樣做的話,怕是真的會被嫁給紈絝。”
“你倒是聰明。”
夜銜燭難得誇了墨染青一句,視線定格在她身上。
平時看慣了墨染青穿青紗道袍,卻發現宮裝襯得她也很好看。
她面板白皙,眉眼彎彎,一瞥一笑間,總是無意含情。此時她低著頭,金釵上的流蘇捶在一側,搖晃間半遮半掩那摻了紅的眼尾。
頭上厚重的點綴,累的墨染青脖子發酸。她仰頭打了個哈欠,轉頭卻發現夜銜燭一直盯著她看。
“怎麼了?”墨染青問。
“無事。”夜銜燭別過頭,將玉佩攥進手心。
“哦。”墨染青揉了揉脖子,“那我睡會兒,到地叫我。”
說完墨染青也是真不客氣,將矮几上的東西推到角落,倒頭就睡。
不是墨染青太能睡,而是她確實需要養精蓄銳。體內雖然已有靈力護體,但也只是一丟丟,離她巔峰時期遠著呢。
馬車行駛的很穩,墨染青入睡很快。輕風吹過幔簾,透過的陽光落在她臉上,映出一層細碎的金芒。
夜銜燭不自覺地轉過頭,目光落在她安靜的睡顏上。
墨染青的呼吸很輕,睫毛在光影中投下淺淺的陰影,唇色淡如初綻的櫻瓣。
她向來張揚恣意,此刻卻顯出幾分罕見的柔軟。
夜銜燭望著望著,忽然覺得手中那枚玉佩隱隱發燙,燙得他指尖微顫。
他本該移開視線,卻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懸在她臉頰上方寸許,終究沒敢落下。
風又拂過,她額前碎髮輕晃,像是撓在他心頭的羽毛。
“……荒唐”夜銜燭低喃,猛地收回手攥成拳。
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卻壓不住掌心裡那抹殘留的溫熱。他閉上眼,喉結滾動,試圖平復胸腔裡莫名的躁動。
穿過幾條街,馬車停在南宮門。劉楓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主子,到了。”
“嗯。”夜銜燭偏頭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人兒,淡淡的回應了一聲。
劉楓在外面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裡面人的動靜,倒是負責接見夜銜燭的內宦,看到這輛奢華的馬車,屁顛顛的跑了過來。
“奴婢參見睿王殿下。”
馬車內沒有動靜,內宦喜公公,是李公公新認的乾兒子。
沒接待過夜銜燭,也摸不清夜銜燭的脾氣。只知道他在宮外等了兩個時辰,這位大爺才到。
結果到了也不下車,眼看這個點了,裡面一點動靜沒有,喜公公不得不上前,提醒道,
“王爺,皇上和太后娘娘已經到了儀元殿。咱們再不動身,就不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