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銜燭覺得自己好渴,他好想喝水。
墨染青正在系襟帶,抬頭見夜銜燭的臉有些發紅。
車內燈燭照的不明顯,夜銜燭好像發燒了,墨染青湊近了去看,見他不光是臉,就連耳尖也是紅紅的,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格外醒目。
那股清水幽香更近了,夜銜燭聞到了獨屬於墨染青的氣息,像一泓山澗溪流將夜銜燭團團圍住,似輕似濃,那麼近,又那麼遠,絲絲縷縷與他的呼吸糾纏。
他倏然睜眼,猝不及防跌入一泓清潭。
她正微微偏著頭,眼底帶著幾分探究,幾分好奇,甚至還有幾分茫然,燭光映在她眸中,像是揉碎了的波光,粼粼閃爍。
兩人呼吸交纏,誰都沒動。
墨染青沒料到夜銜燭會突然睜眼,心口微微一窒,連呼吸都忘了節奏。
片刻後,她忽然輕笑一聲,指尖輕輕蹭了蹭他的鼻尖,“有灰。”
夜銜燭眸光一暗,抬手扣住她的手腕,嗓音低啞,“灰在哪?”
墨染青的襟帶沒繫好,雪白中衣半敞,露出一截纖細鎖骨。半乾的青絲,隨著墨染青傾身劃落,點溼了夜銜燭的指尖,與他心裡的躁動融為一體。
她一手拉著衣襟,故作無辜,“我衣裳沒穿好呢。”
他盯著她,忽而冷笑一聲,手上微微用力,將她拉得更近,把她的話還給她,“那怎麼了?又不是沒看過。”
“.........”
墨染青被他拽得往前一傾,幾乎貼在他身上,卻也不慌,反而順勢伸手撫上他的額頭,故作認真地感受了一下溫度,“我覺得你生病了,身體很燙。”
夜銜燭眯了眯眼,忽然一把扣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按進懷裡,低頭逼近她,嗓音危險,“有多燙?比的上那天燙嗎?”
誰能想到,平常冷傲疏離,不怒自威的睿王,能說出這種話。
他故意咬重了“那”這個字,像是怕墨染青想不起是哪天一樣。
“.........”
墨染青猝不及防,整個人跌坐在他腿上,鼻尖險些撞上他的下巴。她下意識撐住他的胸膛,掌心下是他有力的心跳。
四目相對的瞬間,像是有電流順著經脈直竄向心口,又酥又麻。
墨染青面上卻強裝鎮定,輕輕推了推他的胸口,“那天的事,是個意外,權當是我送你的見面禮了。”
“說本王記仇,明明那天吃虧的是我。”夜銜燭盯著她嫣紅的唇,眸色漸深,“古人云,禮尚往來。我是不是該還回去一次,才算扯平?”
這話不僅不要臉,還帶著點勾人的意味。
墨染青看不清夜銜燭是不是在捉弄她,但她卻因為他這句話,心口發燙,
“你........”她剛想開口,卻被他打斷。
夜銜燭低頭,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就今日吧,本王可不想一直吃這個虧。”
車廂內的溫度彷彿驟然升高,墨染青耳尖微紅,正想推開他,馬車卻猛地一晃,她整個人往前一傾,唇瓣不經意擦過他的頸側。
兩人同時僵住。
車外傳來劉楓的聲音,“主子,後面有馬車撞到我們。好像是.......朝陽郡主。”
墨染青迅速從他懷中掙脫,“你的桃花債找上門了,還不去看看?”
夜銜燭看著她泛紅的耳根,唇角微勾,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袖口,“這種小事,不需本王出馬。”
話音未落,車外已傳來林綰棠嬌俏的聲音,“馬伕莽撞,衝撞了睿王殿下聖駕,還請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