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日過去,墨染青的傷口已經脫痂,有點傷痕,但不明顯,還得用藥養著。
聽琴月說,最近夜銜燭忙著處理朝政,只能在晚上才能過來看她。
但每次來的時間都不巧,墨染青已經睡下了。
對於夜銜燭很忙這件事,墨染青表示理解。
畢竟孟雲通罷官,林輔博禁足,這個時候不往朝中插排人手,什麼時候插。
但對於夜銜燭日日還要過來探望自己這件事,墨染青就覺得沒有必要了。
畢竟也不是什麼要命的大傷,搞得這麼興師動眾的幹嘛。
她能吃能喝能睡的,連他進了自己房中,陪了自己半夜都不知道,可見生活狀態有多麼的美好。
於是,墨染青交代給了琴月一句話,“下次碰到夜銜燭,直接告訴他,禮到了就行,人來不來的無所謂,我倆不需要整這些虛的。”
琴月,“……”
主子,有沒有可能,人家是專門過來看你的?
調養數日,墨染青自覺羶海充盈,經脈通暢,是時候該著手正事了。
趁著四下無人,她凝神內視靈核。
但見靈核瑩潤如玉,先前那道裂紋早已無蹤。
靈核正在自轉,周遭濃郁的香火之氣,正被源源不斷地吸納而入。
精純的靈霧將靈核層層包裹,隱約可見其中靈力流轉,似有銀線遊走其間。
墨染青試著調動靈力,指尖金光浮現,她驚訝道,“竟恢復的如此之快?”
墨府不是靈源之地,做不到將靈核飼養的這麼滋潤,到底是何方高人在助自己,墨染青摸不清對方到底是什麼路子。
不管是什麼路子,只要能把靈核養好,就是好路子。
光靠別人也不行,自給自足,才是正道。
於是墨染青繞上紅線,揹著符籙包,出攤了。
鋪好桌子,招牌旗子一掛,墨染青躺在搖椅,以書敷面開始睡覺。
她的攤子,主打一個隨心所欲,願者上鉤。
日頭漸高,街市喧囂。
墨染青的書頁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對周遭的叫賣聲充耳不聞。偶爾有行人駐足觀望她那張寫著“卜卦算命,驅邪避災”的破舊旗子,卻在看到她這副懶散模樣後搖頭離去。
“師父,就是她在搶我們生意。”
一道稚嫩童聲從頭頂傳來,墨染青懶洋洋地掀開書頁一角,露出一隻眼睛。
來人一襲藏藍長衫袍,頭戴道冠,身背木劍,手持拂塵而立。他鬍鬚花白,老眼精光,腰間懸著五帝錢。
身邊站著一個不大點的道童,大約十一二歲的模樣,也是一身道袍,剛才的聲音就是發自他口中。
原來是同行,墨染青默默打量著師徒二人,最後停留在老者道袍,胸前最引人注目的繡字紋樣,“太祿山窺天真人”。
好強的口氣。
她墨染青修行多年,敢在她面前稱真人的,除了她那個不靠譜的師父,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