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耀帝揮袖打斷陽棟樑的話,“林家已經被盡數抓進天牢,他護駕有功,朕本意將錦衣衛交與他打理,結果他竟敢無視皇旨,擅闖天牢。”
“啪!”
又是一記耳光,陽棟樑的手在發抖,他再次跪在光耀帝跟前,“皇上,老臣教子無方,願辭去...”
“皇兄。”
外面一聲冷峻的男音傳來,門口小太監掀簾,夜銜燭一身玄衣走了進來。
站定身,夜銜燭斜眼看了一眼滿身斑汙的陽玖崇,緩緩開口,
“陽玖崇救駕有功,陽大人也是德高望重,林氏謀逆也是真,林耀喜死不足惜,皇兄要罰,恐怕會寒了這些功臣們的心。”
殿內霎時寂靜。
直到天色大亮,夜銜燭才從宮裡回來。
他眼中透著疲憊,已經三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墨染青讓君棋去備水,轉身問,“怎麼樣?皇上怎麼說。”
夜銜燭淨了手,從劉楓手中接過帕子,“功過相抵,人被陽棟樑領回去禁足了。”
墨染青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可是....禁足也就是被關在府裡出不來,那也就是說他不能送付雅儒最後一程了。
夜銜燭進屋退去外衣,“不過,人我帶回來了。給陽棟樑說,兩天後再給他送回去,而後要打要罰隨他。”
墨染青快步過來接住他的外衣,趁機在他腰間狠狠一掐,“你故意,不早說是吧。”
“嘶~”夜銜燭倒抽一口冷氣,趁機把墨染青攬進懷裡,“我不過是猜到了你心中所想。”
外面君棋敲門,水來了。
墨染青從夜銜燭懷裡出來,手掌抵住他要靠近的胸膛,“你先沐浴休息片刻,我去看看雅儒。”
付雅儒的葬禮極其簡陋,不是墨染青不大氣,而是她要求要安安靜靜的走。
父還在,女不孝。
她死前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告訴付堂亮。
陽玖崇沒有再哭,而站在付雅儒的靈柩前,指尖輕輕撫過冰冷的棺木,眼中一汪死寂。
“對不起,怪我沒有早點知道。”他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彷彿被風一吹就散。
也許他早點知道,付雅儒就不會死了。
墨染青站在他身後不遠處,並未上前打擾,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她知道,此刻的陽玖崇需要安靜的和付雅儒獨處。
他知道了事情的所有,有很多話講給墨染青聽。
屋外暴雨過去,只剩細雨綿綿,天色陰沉,連蒼天都在為這對有情人遺憾。
陽玖崇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問墨染青,“我可以將她的牌位帶回公主府嗎?”
墨染青輕輕搖頭,“雅儒有交代過,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她不想因對前人的留念,耽誤往後的餘生。”
陽玖崇笑了,那是一個極其無奈的笑。
他就知道,知道付雅儒就是這個樣子,她生前與自己絕離,走後與自己死別。
她從頭至尾都是她一個人說了算,不曾給自己一點念想,走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