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荀蘭茵顯然也是一個鬥法能力很強的人,在那一瞬間,看明白了虛實,然後一舉施法建功。
趙負雲快速的下到底部來,仍然看到荀蘭茵的那一面寶旗上,有一道陰魂氣息在掙扎著,似想要脫離,卻見荀蘭茵伸出玉指,指尖光華閃爍,在那旗面上一點,那仍然在掙扎的陰魂如受重擊,迅速的收入了旗子裡。
荀蘭茵看了看趙負雲,說道:“不錯。”
她說完,便來到了那枯骨人的面前。
枯骨人一身黑底紫紋的法袍,身上乾枯,沒有頭髮,像是被什麼給燒了一樣。
而真正吸引趙負雲的則是他旁邊擺著的一盞燈。
那是一盞青色的燈,那燈的造型極為古樸,下方一個圓臺,中間就是一根中空的柱子,頂端則是比中間的燈柱稍大一些。
而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金燈上沒有明焰,卻有一團火氣縈繞其中,給他一種極為可怕的感覺。
“原來,他是被劫火燒死的。”荀蘭茵說道。
聽荀蘭茵這麼一說,趙負雲才發現這個枯骨般的屍體上,沒有一點陰邪之氣,屍體之中反而有一種火燥之氣,像是被火焰烘烤了許久一樣。
但是這個修士在這山中開闢道場,又養陰又養蠱的,他修行的法力絕對是屬陰性的,身死之後,肉身不可能是這種充滿了燥火之氣,而會如此,只能是被火燒死了。
而且不是被明火燒死,而是被一些神秘的火焰,燒乾了他身上的一切靈性與精血。
那麼,荀蘭茵所說的劫火便很有可能了。
也正是如此,那陰魂應當是先一步的脫身而出。
“這個燈盞你拿著吧,對你應該有很大的幫助,但是你要小心,不要被這裡面的劫火所燒,要不然的話,誰也救不了。”荀蘭茵說道。
趙負雲端起那個燈盞,然後荀蘭茵卻是拿起了旁邊的一個瓶子,她拿起朝裡面看了看,臉上露出驚喜道:“這裡面竟是玄陰真水,看來這個人為了能夠熄滅身上的劫火,竟是花光了自己的身家而兌換了這樣一瓶玄陰真水。”
“有了這玄陰真水,我的玄元攝水旗便能夠完成洗煉的最後一步,成為真正的法寶了。”荀蘭茵顯然是高興的。
趙負雲想到,這個人身上纏繞著劫火,於是兌換了玄陰真水,想要將身上的火澆滅,但是又捨不得這難得的劫火,所以又欲將劫火收集在這燈盞之中。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他功虧一簣。
而他的神魂逃了出來,化為陰鬼,最後被進入其中的荀蘭茵與趙負雲兩人殺死了。
當然,那陰魂也可以是別人的陰魂,但是誰又在乎呢,無論這個人曾經是誰,無論他曾經有什麼法術有什麼威名,現在趙負雲連他的名字都懶得知道,包括荀蘭茵,都沒有在意過這是誰。
趙負雲與荀蘭茵又去四處搜尋了一番,發現確實是沒有什麼好東西了,或者說是沒有他們看得上的東西。
真正的好東西,就是那一瓶玄陰真水和那一盞劫火燈。
那個蛇奶奶與尤溼婆兩人醒了,不過這個地方對於她們來說卻是一個寶庫一般的存在,這裡有還沒有清理乾淨的各種蠱,就足以讓她們驚喜萬分了。
當然,這裡有不少養蠱的傳承。
趙負雲也看了,並不是很看重,而最失望的則是莊心妍,因為這裡根本就沒有她想象之中的傳承。
荀蘭茵看著這裡的環境,似乎也不是很喜歡,說道:“我在此處藉此地的玄陰之氣,和玄陰真水洗煉好我的寶旗再說,你不必在此等我,那黎溪魚與尤溼婆兩人,先留在這裡,等出去之後,或可為你建立道子院提供臂助。”
趙負雲這才明白,為什麼荀蘭明明用不著這兩個人,還讓他們跟進來,原來還有這個原因,他看著荀蘭茵,可是荀蘭茵卻揮了揮,根本就不給他多觀察和說話的機會。
最後,荀蘭茵留在了山中洗煉法寶,而趙負雲則是離開了,與他一起回來的是莊心妍,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很不好,因為她的哥哥為了這樣一個空殼的洞府而死了。
而且,霧澤縣還死了這麼多人。
她覺得很多人都死的不值,哥哥不值,那些自己找來的土夫子們也不值,霧澤縣死的那些人也不值。
那自己呢?她自問著,自己是來為哥哥報仇的,殺了哥哥的人呢?死光了嗎?她不知道,但是霧澤縣死了這麼多人,雖然不是自己殺的,但是卻是自己將他們引向趙負雲這裡,被趙負雲殺了。
這也算是報仇了,既然報仇了,還去過哥哥想去的洞府之中,又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於是她也離開了,只是她在離開的時候,留下了一張紙,紙上寫了一段話。
“蒼州府城,莊氏,謝趙道長助我為兄報仇,祝道長道行精進,壽元昌盛。”
趙負雲看到這紙上的留字,朝著虛空裡一揮,紙已經化為一片火焰,頃刻燃燒成灰。
朱蒲義找來了,他的眼中既有緊張,又有一股難掩欣喜,這幾天,他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了,那麼多人來找趙負雲,他又如何會不知道,但是趙負雲贏了,後面還來了天都山的高修,一場大戰,又以勝而終。
他興奮無比,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不由的想著,天都山果然是玄門大派,一個弟子到來,便燒透了這個霧澤縣。
之後,第三天他前往趙負雲的住處,卻發現這裡沒有人,他心中擔心,好在過了一天趙負雲便回來了。
朱蒲義很高興,他先是到處找人幫趙負雲修了屋頂,然後又帶著酒菜來與趙負雲一起吃。
不過趙負雲沒有吃他的酒菜,只是煮了一壺水,泡著他從天都山上帶來的茶葉。
這茶葉還是梁道子在天都山的山裡摘的。
坐在這小院子裡,屋子裡的燈光映在臺階上,而他仰躺在藤椅上著看天空,天空裡的星光閃爍。
他的心思在過去與未來之間亂飛。
都說修行人不能重感情,唯有無情無愛者才能夠自在。
可是,又有幾個能夠做到呢?
耳中聽著朱蒲義的絮絮叨叨,他又想到了那一個躺在床上,被病痛折磨的消瘦的女人。
“對,我還要回去,我還有事情要做!”他心中念著這一句話,彷彿怕自己忘記一樣。
修行的漫長時光,會讓人淡忘很多事,包括親情,又或者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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