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人在離山之時,都是擺酒設宴,通宵達旦,與自己朋友互訴離別,期許再遇,而他昨晚只獨自一人飲了一壺茶水。
這一夜,既是在與這個這一間屋子和天都山告別,也是在完善心中的計劃。
只是他心中的計劃,又如何會對這些師弟師妹們說呢?許雅均那可是世家弟子,有家族在後面支撐著,山中都有他的長輩在修行。
事不密則失其身的事,有太多教訓了。
無論是事前還是事後,他心中想做的事都不能跟人說。
他的目光從那幾個人身上滑過人,沒有說什麼,背上自己的包袱,在那幾個師弟師妹複雜的眼神之中,大步的下了山。
不過,他並不是要馬上離開,而是要去參加池飛龍設的宴。
池飛龍是這一代之中,大家預設的大師兄,因為其家世很好,天賦好,修行也算是努力,所以在院中鬥法之時沒有輸過,被很多人稱為大師兄,他自己也喜歡這個稱呼,並常以大師兄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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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山分很多山殿,其中下院所在山屬於山脈的外圍。
因年久人聚,在這山下,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座城。
這座城名叫都下城,呈半月形,包圍著天都山下院所在的那一座山。
裡面住著的是天都山弟子的親眷或僕從。
當然,還有一些廢了修行的天都山弟子,或者是有著某種專長的人在這裡生活著。
這些日子正是最新一批天都山下院弟子離山的日子,所以城中各青樓、紅館之類的地方都滿是客人。
簪花館亦如此,其中最大的一個銀釵堂被池飛龍包下了。
酒水、鮮果、姑娘不斷進進出出。
從裡面隱約傳來的絲竹唱樂聲,便知正是興起之時。
趙負雲和大家一樣,都跪坐於一張矮桌後,身邊一左一右的各坐著一個妙齡姑娘。
一個斟酒,一個喂瓜果,淡淡的清香在鼻尖縈繞,她們的身上穿著單薄輕紗,凝脂般肌膚隱現,從衣服下滑出的雪白手肘,若有若無的蹭著他的胳膊和手背,滑膩清涼。
又為他擦嘴、捊發,極盡溫柔淑賢。
姑娘們雖然少有通修行的,但是在這都下城中討生活,怎會不知這堂中都是這一批玄光修士之中的翹楚,說不準這裡會出幾個築基,甚至紫府修士,自是盡力的服侍著。
趙負雲也喝了不少酒,狀若微醺。
他來參加這一場酒宴,除了不願意得罪池飛龍之外,還有個目的,那就是近距離的觀察許雅均法力、法術到了什麼程度。
因為他肯定,許雅均一定會在,而他心中猜想的沒錯。
一般修行人酒宴少不了演法!
在趙負雲的瞭解之中,許雅均這個人,自負自傲,若有人演法,便絕不會甘於寂寞。
曾經,趙負雲看人物傳記或史書,常自感嘆,殺機往往潛伏於自得享受之間,多於酒宴之後。
然而,今日,他自己卻成了那享受酒宴之中藏著那一把刀。
書是好書,人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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