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對於周志傑來說算是一個心情暢意的日子,都說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但當了官之後能有幾次還鄉機會呢?
這一次回京述職,面對的都是曾經那些家世、成績都在自己之上的師兄,這時候以一個官場前輩的姿態設宴,再聚首這同窗之誼,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看著一個又一個熟悉的面孔自覺的坐在自己下首,他嘴笑得就沒合攏過。
“三年不見了各位,哎,恍如隔世啊,今天再次見到各位同窗又讓我想起了曾經咱們苦讀的日子,比起現在諸事纏身,還是曾經的日子更讓周某懷念,來,我敬各位一杯,提前祝各位金榜題名!”
“借周兄吉言”
“借周兄吉言!!”
下首的書生聞言連忙起身端酒,紛紛附和著對方的話,但內心卻一陣彆扭。
當年周志傑在書院甲字班裡成績平平,夫子都認為他考中的機率不大,結果那一次有實力有背景的紛紛棄考,山中無老虎,竟讓這種猴子成了霸王,如今還跑到他們面前裝比,真是讓人心頭膈應。
還懷念曾經苦讀,那你怎麼不辭官回去苦讀去?
但雖心中不忿,卻也只能捏鼻子認了,誰叫人家中了榜當了官,自己等人還在最難的關卡面前卡著呢?
據說今年科考陣容強大,上一屆棄考的加上這一屆新來的,舉子人數比平常科考多了近乎一半,進士名額卻沒增加,一想到那競爭壓力,很多人心中都覺得自己虧到姥姥家了。
早知道當初就該莽一波.
“周兄如今在哪裡當職?”其中一個書生很識趣的問起了周志傑最爽的一個話題。
“哎,愚兄無能,三年蹉跎,卻無寸進,只得平調回江南南明府天水縣,還是一個七品縣官,給大夥丟人了”
“周兄當真謙虛!”一群人聞言心中一驚連忙附和:“這樣的平調和升官可沒什麼區別,以天水縣的規格,再過三年,周兄起碼也一州府之職!”
這狗東西還真會鑽營!
天水縣可是南明府出了名的富貴縣城,每年的稅收油水多得能讓隔壁知府都兩眼冒光,在這個位置,隨便卡一點孝敬上官,前途都不會差,幾乎是最穩妥的升官之階。
最關鍵在座大多都是南明府的人,有不少家族生意都在天水縣,今後怕是有不少事得求對方,一想到這曾經他們都不屑結交的土暴發戶居然混到了這種地步,一個個更加慪得慌了。
尤其是坐在周志傑的對面一個身材高大的書生。
書生叫柳洪,本是當年那一屆甲字班裡非世家的帶頭人物,家裡四代為官,妥妥的書香門第,卻沒想到如今被一個暴發戶搶了風頭,自己如今三十了還未中進士,對方才二十二,若今年還未中,下一屆怕是都沒臉來參加這同窗聚會了。
“對了,我記得當年你們四人一起赴京趕考,好像都中了,另外三人呢?”
聽到這個話題其他人也好奇的看了過來,不管如何,大家都是同窗,這一次若是中榜,今後說不定都有互相照顧的時候,得提前打好關係。
“哦”周志傑笑道:“金少晨分的位置也不錯,在雲州範圍的一個小縣城,也是平調,比上一次要好很多,昨日感了風寒,今日酒會實在來不了,讓我代為賠罪。”
一聽另外一個也還是平調,很多人心中稍微平衡了一些,若是自己等人還未考上,曾經那坐牆角位置的都成知府了,那才真是讓人睡不著。
“那咱們白鹿書院第一美男子崔衍呢?”其中一個書生好奇道。
這話一出,很多人都好奇的看向周志傑,崔衍當年在白鹿書院也是個熱門話題,南明府知府大人千金當年對他可是勢在必得,那小子是當真不識趣,竟直接拒絕了知府大人的提親,也幸虧當年那齊知府是一個君子,否則稍微用點手段,崔衍都沒機會來京赴考。
據說那知府千金雖然嫁人了,依舊對崔衍念念不忘,還在暗中打聽崔衍的去處,上一次被夫家知道了,大鬧一場,若不是看在她爹是知府的面子上,說不定就休妻了,這事兒是前年發生的,到現在都還是很多人茶餘飯後的八卦。
如今崔衍也滿了三年,若是和周志傑一樣調回江南,那可就有熱鬧可看嘍。
“崔兄啊?”周志傑卻是有些冷嘲熱諷:“當年也不知得罪了誰,被髮配南疆那種地方為官,這一次回來據說還捲入一場大案,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來,說起來也是可惜,如此一副好皮囊卻不知利用,混到了如今的地步。”
當年南明府未出嫁的千金,都像狼一樣盯著崔衍,尤其是齊知府那女兒,更是一門心思想要嫁那小白臉,對送殷勤的自己不屑一顧。
現在如何?
如今自己最多三年就是知府,那崔衍還不知要在南疆吃多少年蟲子呢。
“在說你呢.”
已經到了門口卻還未進去的張瑞幸災樂禍的看著崔衍。
這小白臉,果然遭人嫉恨了吧?
“沒人說你是不是很開心啊?”崔衍白了張瑞一眼。
張瑞聞言臉色頓時一垮。
因為他發現那一眾所謂的同窗,在聊完崔衍之後就直接跳過這個話題聊起其它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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