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這兒想幹嘛?”段雲開好奇,“幫那個池六娘?”
陸停舟搖頭。
他望著天邊的落日,眯了眯眼:“我想看看,今晚的凌雲寺會唱什麼大戲。”
日暮西山,飛鳥投林。
池弘光從三皇子屋裡出來,聽見家丁的稟報,又驚又疑。
“你說六娘已經找到了?就在國公府的院子?”
“是,六娘讓玉珠傳話,說她今晚要補繡給太夫人的屏風,讓大郎不要擔心。”
池弘光皺眉:“難怪烈國公親自上山,原來是因為這個,可是六娘怎會突然想起補繡屏風?”
池依依繡坊的事從來不瞞他,他知道烈國公府在晴江繡坊訂了壽禮,昨日便已交付。
這扇屏風由池依依親自操刀,花了整整半年工夫才繡好。
他今日帶池依依上山,正是以心疼妹妹為藉口,把她騙到凌雲寺來。
誰知一切都已安排妥當,偏偏在今日下晌出了岔子。
他沉思片刻,疑慮重重。
“不管那麼多了,我先去拜見國公爺。”
他來到國公府院外,見了管家,道明來意。
國公府管家站在門檻內,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下巴微抬。
“國公爺歇下了,沒空見外人。”
池弘光忙道:“在下是池六孃的兄長,舍妹正在院中為太夫人補繡屏風,還請管家通融,讓我與妹妹一見。”
管家倨傲地笑笑。
“到國公府做活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每個人的親朋來了都要進府?池公子,想見令妹就等她繡完屏風再說。”
說完,管家朝守門家丁遞了個眼色,院門砰地一聲在池弘光面前關上。
“退!”
守門家丁手持棍棒,攔在門前,個個凶神惡煞,活脫脫一副刁奴模樣。
池弘光的嘴唇顫了顫,深吸口氣,微微一笑,強裝沒事人似地走開。
池家家丁緊隨在他身後。
“大郎——”
“閉嘴!”
池弘光厲喝一聲,想起這是在外面,壓下怒火,冷聲道:“去問問齋廚,殿下的晚膳怎麼還沒送來!”
國公府管家站在門裡,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回到正屋。
“國公爺,剛才池弘光求見,我把他打發走了。”
寬敞的廳堂內,烈國公大馬金刀坐在桌前。
“去去,這種小事也來煩我。”
他朝管家揮揮手,又像想到什麼,朝正在屋裡忙碌的池依依道:“池弘光是你哥,你想不想見他?”
池依依拿起兩束絲線,舉在半空對著落日的光線瞧了眼,笑道:“辦正事要緊,想見兄長隨時能見。”
烈國公笑了聲:“你哥待你這樣好,你竟待他如此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