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依依笑容微頓。
“國公爺連這也看出來了?”
烈國公哼了聲:“少裝蒜,你三番兩次作為,不就是想給人看麼?”
池依依唇角微揚,隨即一嘆。
“小女與家兄的確不像外界所傳那樣和睦,只是各家有各家的煩惱,不足為外人道也。”
“不足為外人道卻拿到老夫面前擺弄,你想讓國公府替你出頭?”烈國公一雙炯炯有神的老眼審視著她。
池依依搖頭。
“小女只是聽聞國公爺嫉惡如仇,剛正不阿,他日若是聽到一些腌臢事,便是旁人不解,小女也希望國公爺不要誤會。”
她過去一心琢磨繡技,除了繡坊,兩耳不聞窗外事,這才給了池弘光可乘之機。
而今她正要借這刺繡的本事,儘可能多地與人結交,尤其是像國公府這樣的背景,必要時,哪怕狐假虎威,她也不懼用上一用。
眼下當務之急,便是讓人知曉,她與池弘光並非一路人,以免錯被劃為三皇子一黨,日後孤立無援。
烈國公聽了她的解釋,不以為然笑了笑。
“丫頭,你看老夫可像多管閒事之人?”
池依依面不改色:“在我眼裡,國公爺和陸少卿一樣,都是好人。”
昨晚陸停舟突然出現在國公府的院子,她猜想兩人交情匪淺。
指不定還是被她引來的。
至於陸停舟是想觀察她,還是想提醒烈國公防著她,她都不介意。
她只確認一點,能與陸停舟交好之人,定不是壞人。
她這話說完,烈國公的神情變了變,便是滿臉虯髯也擋不住面上的怪異。
“好人?”
他哈哈大笑,“你說姓陸那小子是好人?”
他的笑聲震得樹上的麻雀騰空而起,在天上盤旋了好幾圈才落回枝頭。
他看池依依的眼神露出幾分意味深長。
“你認識陸停舟?”
池依依抿抿唇:“見過幾回。”
“見過幾回就說他是好人?”烈國公哼了哼,“我聽說京裡不少小娘子都愛他那副皮囊,丫頭,你也看上他的臉了吧。”
池依依一怔。
陸停舟的臉……她還真沒仔細琢磨。
好看肯定是好看的,但或許前世他死去的畫面太過慘烈,讓她記憶最深的卻是他腕間一粒紅痣。
想起那幕場景,她目色微黯。
卻不知這個反應看在別人眼裡,又多了幾分猜想。
烈國公搖搖頭:“少年慕艾,人之常情,不過別把人想太好,不然以後吃虧的還是自個兒。”
池依依回過神。
烈國公這話驢唇不對馬嘴,她只是由衷稱讚陸停舟的人品,怎麼和少年慕艾扯上了關係?
話說回來,這位國公爺不是常年不理俗事的麼,怎麼對京裡的八卦倒是門兒清。
池依依自覺見識了烈國公不為人所知的一面,只有跟在一旁的胡管家心知肚明,國公爺不是耳朵長,而是受了老友之託,打算替陸停舟在京城物色一門婚事。
前幾日烈國公才讓胡管家找來一沓待字閨中的女子名冊,與太夫人挨個斟酌了一番。
結論是:看哪家都差點兒,而勉強登對的,或許人家看陸停舟也差點兒。
後來還是回孃家閒坐的大女兒一甩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