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看似無心,一旦傳揚出去,被有心人添油加醋,豈不等於說國公府欺世盜名。
既然有人能賄賂國公府的人進府拜壽,那麼有沒有可能,還有膽子更大的人給國公府塞過好處,甚至私下與國公府的主子暗通款曲?
這樣的懷疑可大可小。
皇帝信任烈國公不假,朝中暗恨烈國公的人也不少。
關芙蓉短短一句話,就可能成為別人攻訐烈國公的把柄。
寧安縣主身為烈國公的女兒,聽到這話豈能不惱。
眾人默默站遠了些,唯恐受到關芙蓉牽連。
只見寧安縣主牽著池依依,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
“這件衣裳是我親自贈予六娘,關夫人既嫌棄本縣主的品味,恕我國公府不便招待——來人。”
最後兩個字一出,幾名侍女出現在關芙蓉跟前。
“關夫人,請。”
關芙蓉愣在當場。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做錯了什麼?為何要趕她走?
就算她教訓了池依依幾句,那也是一時失言,又沒人告訴她池依依當真是國公府的客人。
她更不知對方的衣裳是縣主所贈,所謂不知者不怪,縣主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攆人,堂堂國公府怎的如此小氣?
她一弱小女子,今日被趕出門,豈不成了眾人的笑話?叫她回去如何向夫君交代?
關芙蓉轉過頭,試圖在人群中找認識的夫人說情,卻見眾人紛紛避開她的視線,三三兩兩攜手離開。
她腦中嗡地一聲,情急之下,朝寧安縣主衝過去。
“縣主!您聽我解釋!”
她還未近身就被侍女們攔下。
“大膽!竟敢衝撞縣主。”
“我不是!我沒有!你們放開我!放手!”
關芙蓉吵嚷不休,但她很快被人堵住嘴,架了出去。
寧安縣主對身後的吵鬧充耳不聞,拉著池依依走上臺階。
“你與關芙蓉有過節?”她漫聲問。
池依依搖了搖頭。
“我與關夫人素不相識,不過我聽家兄提過,他有一同僚姓關,曾獻繡品與三皇子,三皇子拿晴江繡坊與之比較,掃了對方顏面。”
寧安縣主冷笑。
“這就是了,那關芙蓉孃家經營繡莊,方才還在祖母跟前大肆誇耀,吵得人頭疼。”
池依依停下腳步:“關夫人出言不遜是因我而起,我該向縣主說聲抱歉。”
寧安縣主擺擺手,理了理臂彎上垂著的披帛。
“你一小姑娘家,操持繡坊不易,你兄長為三皇子做事,難免遭人嫉恨。”
“晴江繡坊與三皇子無關。”池依依道。
寧安縣主哦了聲,眼中露出幾分興味:“三皇子不是你們的靠山?”
“不是。”池依依端正容色,“三皇子不是我的靠山,晴江繡坊也不是池家的繡坊。”
寧安縣主挑起眉梢,定定看她一眼,慢慢笑了起來。
“你這丫頭倒是有趣。”